鸟叫的声音。
这是哪里?
温御在哪?
她的家人在哪?
低头看去,哪里还有小女孩的身影。
天地之空旷,仅剩她一人。
她还有很多话想问,她想知道后来他们怎么样了。叶家人去了哪里,温御又在哪里,还有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她心头大急,猛地醒了过来。
晨曦的光从窗隙透进来,头顶的纱帐如水一般流泄。身边早已空无一人,被窝里似乎还有残存的余温。
原来是梦啊。
这梦有什么预示吗?
她双手置于腹部,心道会不会是胎梦?那个长得像温御的小姑娘,会不会已经在她的肚子里?
“郡王妃,你起了吗?”三喜听到动静,掀帘进来。
叶娉嗯了一声,慵懒地起身。
她揉着惺忪的眼,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几张纸。和上次的那些纸一样,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名字。
这是?
姓温的果然是迫不及待想当爹,怪不得昨夜那般卖力。
她暗暗骂了一句脏话,活了两世的老光棍,性情果然不同于常人。一面要和她生孩子,一面又威胁她要杀她全家。
简直是个疯子!
更衣、梳洗、用朝食。
她被三喜服侍着,神情始终不见舒展。
温如沁嫁了,她在府里也没个说话的人。一切收拾妥当后,她无所事事地坐在窗榻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景致。
“郡王妃,这些东西要不要收起来?”三喜指着那几张纸,小心翼翼地问道。
“收着吧。”
姓温的王八蛋惯会秋后算账,这东西她可不敢扔。
眼前明明是一片竹海,间或还有几只小鸟在其中飞来跳去,她的脑海里却全是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声音不停在她耳边回想,她不无吃醋地想着那孩子一看就是和爹亲。凭什么让她迁就姓温的,那孩子怎么不去劝姓温的妥协。
她忿忿地想着,眼神幽幽。
三喜实在是不明白,郡王妃这是怎么了?
昨夜不是还要了三回水,难道是嫌少?比起沈世子,郡王厉害多了,郡王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郡王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就别生气了。”
叶娉先是怔了一下,尔后恍然大悟。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是怎么跟上这胖丫头的脑回路的?
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复杂地看着三喜。
三喜自以为自己最懂主子的心,还在那里一副为君分忧的模样。“你若实在是不满意,不如吃点好吃的?”
所以欲求不满,是可以从口腹之欲上得到满足的吗?
这个丫头,脑回路确实可以。
“你想吃什么?”她问。
三喜被看穿心思,臊了一下。
“奴婢是担心郡王妃…”
“我怎么瞧你身上的衣服又是新做的,之前的又穿小了?人都说心宽体胖,我看你真是操心操得太宽了。”叶娉毫不留情地打趣她,这丫头一门心思都在吃上面,眼瞅着人都胖了两圈,也越发喜庆了。
“大姑娘!”
三喜嗔道,她一急就会喊叶娉大姑娘。
叶娉啧啧两声,捏了一下她气鼓鼓的脸,“想吃什么就直说,你家大姑娘就喜欢你能吃。”
“这天渐热了,奴婢听人说头伏鸡二伏鸭,要么奴婢让厨房炖只鸡?今日采买的管事说买了半扇肉,要不再来一个狮子头。奴婢瞧着那排骨也极好,烧了吃最为合适…”
这丫头就是一个无肉不欢的主。
以前叶家不富,主子们尚且不能大鱼大肉,又何况她们做下人的。自打进了公主府,这丫头是彻底放开了胃口。
照这样下去,怕是很快又要做新衣。
三喜一边说着,一边咽着口水。后来许是觉得自己太过兴奋,赶紧收敛一些,讨好般地替叶娉按着肩膀。
“前些日子庄子上还送了些鱼虾过来,郡王妃若是想吃点清淡的,鱼羹也是极好的。再配上白灼的虾,蘸着酱汁吃也极为鲜美。”
听听,多会吃。
“行吧,就按你说的去安排。”
身为主子,若是自己富了,自然也要让身边的人多沾油水。
三喜一听,乐颠颠地下去安排。
传话的刚去厨房,温老夫人便上门了。
叶娉还以为这老太太忙着宝贝孙子的婚事,定然会好长时间没空过来,不想今天人就来了。
温老夫人照旧不来她和温御的院子,也没去雪园,而是在前院的花厅等她,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诉苦。
“说我年纪大了,让我别操心,我看她就是不想让我插手!亏得我以前那么看重她,早早就放了权让她当家。如今她翅膀硬了,竟然敢不听我的话!”
这个她,当然是说温夫人。
叶娉可不是和事佬,她巴不得老太太和温夫人不和。
“大伯娘怎么能这样?您老人家可是她婆婆,大孙子成亲,您想出一份力,这是作为长辈的爱幼之心,大伯娘怎么能拦您呢?”
“谁说不是!谁家的儿媳也不敢这么和自己的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