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闹的那一出,因为那事已被国公府压了下去。她反倒提到了温如沁,说是国公府的老夫人在张罗着给温如沁说亲事,相中了她的一位表哥。
那位表哥为人正派,还是谢氏嫡支一脉。
她是直爽的性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听人说温二姑娘生得极美,性子亦是极为婉约,但我三舅母有些不太愿意,有些瞧不上温二姑娘的出身。照我来说,我五表哥虽说样样不差,却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倒也不算是委屈。”
她说的那位舅母,也姓王。
永昌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凡是叫出来的人家,或多或少都有这样那样的牵扯。刘静雅的三舅母王氏是王家二房的姑娘,与宫里的王惠妃是嫡亲的姐妹。
叶娉若有所思,心道怪不得雪娘有些日子没来,原来是正在相看人家。相看的人还是王家女的儿子,那位温夫人必定在中间起了牵线作用。
雪娘和沈翎才是一对,绝对不能嫁进谢家。
隔日,她备了一些自己做的点心去公主府。
递上那块令牌,门房立马开门。
温如沁见到她,欢喜自是不用说。
最近京中发生的事,温如沁便是不出门也能打听得到。听说叶家和常府攀上了交情,她比谁都欢喜。又听说常府门前发生的事,她气得一晚上没睡好。
这种为人欢喜为人愁的感觉,她以前从不知道。
既是知己,倾盖如故。
大抵应是她和娉娘这般。
温如沁说今日庄子上送了新鲜的羊肉,留她一起吃羊肉锅子。羊肉锅子在世家权贵中盛行,讲究的汤清味鲜肉嫩。
叶家小门小户,又没有自己的庄子,饭桌上羊肉都少见,何况是吃羊肉锅子。叶娉当下心动,也不同温如沁矫情。
羊肉锅子虽鲜美,但对她而言少了一些滋味。
她是习惯下厨之人,怕说不清楚便亲自去了一趟公主府的厨房。温如沁大感好奇,陪她一起过去。
一进厨房,叶娉大开眼界。不愧是公主府的厨房,还真是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一个时辰后,鲜香的锅子备好,涮品不止有切得极薄的羊肉片,还有码放整齐的各种素菜菌菇豆腐,片得薄薄的鱼肉和快两尺长的大虾。
温如沁看着红油辣香的蘸水,有些迟疑。
叶娉先给她涮了羊肉,示意她试一试蘸点蘸水的吃法。她少少蘸了点,将肉片放在口中咀嚼几下后,美目瞬间灿若星辰。
娉娘果然会吃,这般吃法不仅新鲜,而且又鲜又辣,滋味十足。
府中厨房备了锅子,温御那里也送了一份过去。
温御不是重欲之人,自然也不会注重口腹之欲,但他在饮食方面又极其挑剔。初时厨房那边准备送的是往常的那种锅子,后来掌勺的大厨为了稳妥起见做了两手准备,是以送过去的锅子也配了其它的配菜和蘸水。
照料他日常起居的是他的近侍余九。
公主府的下人都极有眼色,尤其是厨房里的那些人。早在锅子送来之前,他们已经详细问过叶娉,且还从红桑那些打听到二姑娘和叶姑娘吃锅子时的细节。
温御的目光将将瞟到那碗蘸水,余九就将蘸水的用料及吃法细细说了一遍,自然也说了此蘸水的来历。
叶娉在公主府做客,不是什么秘密。
见自家郡王未有任何表示,余九开始布菜。先涮羊肉,再过蘸水,然后小心翼翼夹到主子面前的碟子中。
温御看着那沾着红油的羊肉片,慢慢拿起银筷,修长的手指根根如玉,优雅无比地将羊肉平起送入口中。香辣繁复的口感,却并没有盖住羊肉本身的鲜辣。这般吃法,确实比往常的吃法多了不少滋味。
余九没有听到主子的指示,继续布菜。心道那位叶姑娘也不知哪里弄来的方子,闻着确实极香极开胃,怪不得郡王一连吃了好几块。
雪园那边,叶娉正在给温如沁剥虾。
叶家的饭桌规矩不严,又受叶母跑镖多年的习气,是以并没有食不言的惯例。温如沁在叶家用过饭,不仅不讨厌那样的气氛,反倒是觉得喜欢。
她和叶娉一边吃一边说,绝口不提相看一事。
等到叶娉提起时,她神色一黯。
叶娉将剥好的虾放在她碗里道:“谢家门第不低,那位谢公子又是嫡系嫡子,尽管旁人都觉得你嫁给他是极好的选择,但我却不这么认为。”
“娉娘…若我也这样想,你不觉得我不知好歹吗?”谢家那位公子是嫡子,名声也不错,祖母的意思是尽早定下来,父亲也觉得这门亲事不错。她心里不愿意又不敢告之父亲,只能是装病拖着。病虽是装的,但心情实在是郁结。
“怎么会?”叶娉垂眸。“在我心里,你就是九天仙界下凡尘的仙女。谢公子再好,那也配不上你。我的雪娘这么好,配得上永昌城最为出色的世家公子。”
永昌城的第一公子,那不就是沈翎。
温如沁羞红了脸。
她一直倾慕沈世子,她能感觉到沈世子对她也有爱慕之意。这种事情可意会不可言传,既甜蜜又煎熬。
沈世子的母亲向来喜欢大堂姐,之前还一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