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夜,叶庚还未归家,仅让叶忠稍回来一句话。说是国子监有不少学子人心浮躁,他身为监丞需日夜不离,近日里恐不会归家。
王氏一直思量女儿说的话,备受煎熬。以往丈夫也有事务繁忙之时,但从未夜不归宿。难道真如娉娘所说,是王家在背后打压?
她满腹心事憋在心里,第二日身体就有些不太好。
叶娉知道母亲是思虑太重,这个时代的母族对女子而言太过重要,若非迫不得已谁也不愿意成为无根的浮木。
照顾母亲之余,她派人时刻关注外面的风声。
一天过去,传言不仅未散,反倒甚嚣尘上。
两天过去,已有不明就里的左邻右舍向他们家道喜。
三天过去,父亲还未归家。
她开始坐不住,仔细回想自己和温御说过的话,心里骂了一声娘。原来是自己会错了意,人家温郡王根本没有亲口答应她。
这些皇亲贵族,还真是玩得一手好心计。
若她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她都不会再去求对方。但是除了腆着脸再去找温御,她并没有其它的路可走。
刑司衙门的守卫告诉她,今日温大人休沐。合着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对方身上时,对方正悠哉悠哉地休假。
带着三喜杀到公主府时,已日上三竿。
她缓了好几口气,这才亲自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老仆,许是认出了叶娉,脸上的惊讶之色没有藏好。
老仆回了一声让她等着,转身去府里报信。
半个时辰后,温如沁出来了。将她拉了进去,低声问:“叶姑娘,你怎么来了?我原本想去找你的,你…你真的要嫁给那位赵大人吗?”
京中的风言风语,温如沁再是耳目闭塞也能知道。她近两日一直纠结,想去叶家问个明白,又怕自己多事。
“假的。”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那么喜欢我二哥,肯定不会嫁给赵大人的。我听人说那个赵大人不仅年纪大,性格也颇为古怪,幸好你没答应。”
“是啊,我这么喜欢你,这么喜欢郡王,我怎么可能远嫁京外,一辈都再难见你们几回。”叶娉目光温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二姑娘了。”
说着她藏在披风下的手伸出,一枝粉艳艳的桃花出现在温如沁面前。
“除去我的心意,我没有什么东西是拿得出手的,更不愿那些世俗之物污了二姑娘的眼。这是我特意为二姑娘摘的,是那株桃树上最好看的一枝。”
温如沁心头一热,脸色绯红。
三喜别过头,耳根都红了。她不是羞的,而是臊的。什么特意摘的,什么树上最上好的一枝,她家姑娘这张嘴,还真是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不就是来的路上看到有一户人家的桃树伸出来几枝,她家姑娘让她偷偷折了一枝。
红桑也红着一张脸,心道这位叶姑娘说话真是没有禁忌,哪有女子成天将想啊喜欢之类的挂在嘴边,这给姑娘家送花的不应该是男子吗?怎么叶姑娘做得如此自然?偏生她家姑娘也不怎的,就吃这一套。
“这花真好看。”温如沁羞涩地接过桃花,小心翼翼地拿着。这是叶姑娘专门给她摘的,礼轻情意重。
“那你怎么不直接找我?”她小声问。
叶娉方才告之门房自己求见的是温御,并非来找温如沁的。虽说在书中,原主的死和温如沁或多或少有关。但在她看来,温如沁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被欺负之后的反击,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
她挺喜欢温如沁这样的小姑娘,单纯善良又漂亮。
“我惭愧,因为我更想见到郡王。”
温如沁面色已经可以滴血,“……我二哥一早就出去了。”
叶娉心下失望,除去刑司衙门和公主府,她还真不知道去哪里能堵得到那位温郡王。有心想在公主府里等人,又不好明说。
“无事,你和郡王是亲兄妹,我见到你和见他是一样的,一样的欢喜。”
温如沁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像是泛起一层雾气,世人皆知她和二哥是兄妹,但从没有人把他们当成兄妹。在所有人眼中,她是她,二哥是二哥,他们是身份地位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她哪里经受得起叶娉这样的招式,心里已将对方当成自己人。
红桑也大受感动,就冲叶姑娘这句话,她决定不介意对方有怪病。她开始同情叶娉,好好的官家千金,得的病还不少。什么怪病相思病,怎么听着都不太正经。
叶娉自然地反握住温如沁的手,还真是触手滑腻,肤若凝脂。暗道男主好福气,拥有这位一位美娇娘,岂不是夜夜快活似神仙。
温如沁丝毫不觉自己被占了便宜,语气不由自主变得亲近无比,“听说你又病了?”
这个又是用得妙。
叶娉微低着头,作凄婉状。“是。我思念郡王,食如嚼蜡,夜不能寐。”
这时一道墨绿色的身影从他们身边经过,那人迈着修长的腿,如松如竹目不斜视。
是温御!
饶是叶娉脸皮厚,此时也有些挂不住。温如沁更别提了,一张若雪般的脸比手里的桃花还红,羞得连头都不敢抬。
这么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