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之所以会困顿一夜,都依旧没有想到半点解决办法,没能生出此时面对林琅天时一半的心气,只是因为跟他说再也不见的女人是慕容静。
而当想改变他情感状态的人换成林琅天时,即使在高压之下依旧痛苦纠结,但他却没了昨晚的那种丝毫生不起希望的无力。
他想起了慕容静叫他和刘葳蕤要好好在一起,想起了慕容静的不告而别,种种画面堆叠,让他相信林琅天并没有骗他。
慕容静积重难返的消息,就像是一根钢针时刻钻刺着他的灵魂,让他直面了自己的内心。
木青只觉得自己虚伪又真诚。
于是他在林琅天冷漠的注视下,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再次请求道:“前辈,我知道自己在你眼中是个无耻之辈,也做不了辩驳。”
“而且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你都依旧有阻止我和葳蕤在一起的能力,所以我们只谈慕容静的事情如何?”
林琅天转身看向窗外,直接无视了木青的请求。
木青从来没像此刻这般无地自容过,但只要一想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且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慕容静,他便继续厚重脸皮问道:“前辈,我能用什么东西换到你手中的救人办法?是秘术?还是法宝?这些东西,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
林琅天斜了木青一眼,冷淡道:“林家会缺这些东西吗?你也知道这是救人的办法,除非……”
木青急道:“除非什么?前辈,我不敢说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但我肯定会尽最大努力和诚意。”
不知道怎么回事,林琅天突然就想气了还在沉睡中的女儿林幼薇。
如果有人找到他的面前,说自己有救醒林幼薇的办法,条件是让他伤害其它亲人,他会怎么做?
他大概会在第一时间把对方控制住,尝试着逼问出办法吧?
但若是逼问不出呢?
林琅天能够感受到木青内心那股焦灼与无奈,但现实的情况是,他如果不打算救慕容静,就不会提炼巫血,还把救人的办法告诉刘葳蕤。
所以在木青面前,他并无多威胁了木青的感觉,反倒是因为这种方式未能奏效,让他真正地意态阑珊起来,摇头说道:“你走吧,你现在说得越多,在我眼里就越像是一个小丑。”
“前辈……”
木青看着林琅天,近乎于乞求。
林琅天冷淡道:“你说了这么多,甚至还没有在我面前多提两句葳蕤有用。毕竟你之前也算是救下了葳蕤。”
木青苦涩道:“前辈说笑了,我们还一直欠着前辈的救命之恩,怎么还可能这样想。”
即使内心在强大的人,在面对接二连三地高强度讽刺时,也会感到一丝崩溃。
木青已经近乎于绝望地发现,他是真地再无可能从林琅天这里获得救人的办法。
关键是,他甚至发现,就算结果如此,他也不该对林琅天生出任何怨怼心思。
因为正如他刚才说的那样,林琅天直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只是给了他一个选择,而林琅天之前出面救下众人的恩情始终还在。
木青仰面长出一口浊气,心中块垒虽未消,甚至还僵硬了一些,却没有刚才苦求与林琅天时的混乱感觉。
既然已经没办法从林琅天这里得到救人的办法,那就先找到慕容静再说。
木青眼神恢复了几丝坚定地神采,便打算离开。
他在转身时,从袖中拿出一块崭新的玉简放在了被茶水浸漫的桌子上,轻声道:“这是晚辈所修习的雷法,前辈虽然没有告诉我救人的办法,却替我解除了心中的困惑。”
木青离开房间之后,已经回来的李青牛走进房间,好奇问道:“师父,小姐好像又出去找到慕容静了,你和木青聊得如何?”
李青牛不提还好,一提林琅天就觉得郁闷至极。
他作为林家之主,已经很多年没再生这么大的气了,偏偏还真不能直接出手杀了木青,除非他想直接断绝和刘葳蕤的关系。
李青牛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屋内还未完全消散的凝重空气,凝眉猜测道:“是小姐直接出现搅局了吗?”
林琅天本不想再多说一句跟木青有关的事情,但想起刚才离开时情绪似乎还不错的刘葳蕤,他对木青的怒意终归是消减了一丝,说道:“这混账既想要救人的办法,又不愿放弃葳蕤,还说这是两件不相干的事。”
李青牛动了动嘴,还没开口,林琅天便冷眼看向他问道:“你也这样认为的对吧?”
“呃。”李青牛摇头道:“虽然看起来不想管,但却关乎着小姐和另一个女人,弟子只觉得木青还没有认识清楚他该有的身份。”
林琅天无语道:“这小子看起来很着急,但却总给我一种他很有底气错觉,你说刚才的我,有曾那么一瞬让他明白过来,是西山境的主人,有随时杀死他的能力,还是说他觉得我真不会杀他?”
李青牛认真思索片刻后回答道:“或许,在木青的眼里,师父是小姐外公的身份更明显一些吧。”
林琅天经李青牛一提醒,倒是发现,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没给木青好脸色看过,但木青直到离开也还是一种晚辈的低姿态面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