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突然道:“我爹对我很好很好,所以将心比心,我也能明白,外公之所以讨厌我爹,是因为娘以前一定也是外公手掌心中的明珠。
她的声音里,难得与被身上光华挡掉的淅沥沥雨水一样有了几分料峭:“说到底,我娘是因为执意生下我,才元气大伤血气枯竭而死,外公如果真要怪谁,其实也不该恨我爹,而是恨我才对。”
李青牛闻言暗自垂目神伤,轻声道:“没想到主母把这件事情也告诉了小姐,但小姐请记住一件事,幼薇小姐之所以会在生下你后不久便死去,而是因为很早之前就被人偷袭受了重伤。”
刘葳蕤眉目很快舒展开来,似乎是回忆起什么珍视的事情,一张绝色容颜比被雨水滋润后的秋后红花还要好看,颔首笑道道:“我听爹说起过,那就是他和娘的第一次相遇。”
李青牛点点头道:“是的,那一次我为了引开敌人和幼薇小姐分开,她沿河而走被你爹所救。所以,在我眼里,不管是家主,还是你爹,若说存在着什么宿怨的话,那也应该是对那些偷袭之人生出的。”
刘葳蕤饱满的胸脯微微起伏,呼吸着秋晨带雨的清冷空气,只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看向李青牛笑道:“虽然很多事情,我都能想到,但若没有李叔在身边,还是会觉得烦恼。”
李青牛微微偏首,沉默了一瞬,目光重新落在刘葳蕤脸上,问道:“小姐这一次离开,虽然得到了主母的默许,但也不能耽搁太久,你这一次是和大家告别吗?”
刘葳蕤略微诧异地看了李青牛一眼,在她印象中沉默寡言的李叔最习惯地就是默默站在她身后保护她,有时候一趟商路走完,他都难得说一句话,莫非是回到西山境后,触景生情了?
她眨了眨眼睛,林青牛对她来说是一个很敬重的长辈亲人,反正接下来迟早会被他知道自己的目的,不由有些羞涩地说道:“外婆说这一次回去后,最低最低也要族中修习各种法诀一年,所以我打算去一趟朱雀城?”
朱雀城?
李青牛满脸黑线,这不是木青信中所说的地方吗?他瞪了一眼徒儿李小禅。
小婵连忙说道:“师傅,你可别误会,这件事情确实很重要,木青公子在信中说,她小姨炼制出了一种丹药,对心火熄灭之人有奇效,小姐打算亲自去取这种丹药。”
“你决定了?”李青牛看向刘葳蕤,脸色也认真了许多。
“嗯。”刘葳蕤点了点头,似乎生怕李青牛对木青的印象不好,解释道:“听小婵说,信先是送到了妙真那里,送信之人虽然没有透露太多情况,但木青那里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好,所以不能耽搁。”
李青牛不想去猜测那木青为啥不把炼制好的丹药随信一起送来,但他却明白,就算没有这种丹药,刘葳蕤在见了刘朝歌之后,也会去见木青的。
毕竟,他是真不会拒绝她的任性要求。
只是……
李青牛想到这里,看向小婵肃声道:“你没有跟小姐说?”
刘葳蕤一时诧异,拉着小婵的手问道:“说什么?小婵不是都说了吗?”
小婵猛然间记起了什么,看向刘葳蕤问道:“小姐,你收到的信有几封?”
李青牛带着小婵回到西山林家时,小婵身上带着三封信,一份来自木青,一份来自李妙真,还有一份来自刘朝歌,不过刘朝歌那封信却是送给凌青竹的。
刘葳蕤已经感受到了不对劲,凝声道:“一封信。”
小婵像犯了大错一般,脸色一白,恍然道:“我明白了,一定是妙真小姐那封信让主母给留下了。”
她神色充满愧疚,连忙说道:“从小姐走后,不过一天的时间,老爷的身体就快速恶化,但老爷偏偏还下了死命令,不许我们告诉你,我给小姐你送信,甚至是被我爹逼着在老爷的面前发过誓,不准告诉你,但妙真小姐在临行前偷偷塞给了我一封信,里面应该说明了很多事情。”
小婵说到这里都抽噎了起来:“来到西山境后,小姐已经进入了禁地,我便把信都交给了主母,我想着、我想着……主母肯定会把信都给小姐的,所以这一路上都不敢去问小姐看过那信没有。”
刘葳蕤身体一个摇晃,气息不稳间,雨水就直接打湿了衣衫,她目光期待地望向李青牛,希望李青牛告诉她这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