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黑沉,在马蹄下晃动。
快速掠向身后的夜风里有极淡的硝烟味道,极远处有冲天而起的红光侵染了深沉的夜幕,远远看去,似有雷鸣电闪盘旋聚集于远方的那座城池上空。
“换马!”木青轻喝一声,来到小婵匹马下,接住了稍显疲累的刘葳蕤。
一行人中,归家心切的刘葳蕤不会修行,与小婵共乘一骑,行到这里时,人和马都有些疲累了。
“应该只剩下三十公里左右了。”
刘葳蕤目力有限,只能看到远处天幕中闪动的微光,她在脑中勾勒着远处的城池轮廓,蹙眉说道:“动静不小,应该宵禁戒严了,只怕到了却进不去城。”
木青沉默片刻,说道:“若是进不去,就直接翻进去。锦官城南门有多高?”
小婵在旁边语带劝解,“足足有七丈,这还是太危险了。”
小婵牵来一匹精力充沛的好马,一边扶着刘葳蕤踩上马镫一边说道:“小姐,我们直接亮明身份吧,南门的那些守军应该都认识我们,我不相信谁敢拦着小姐不成。”
“不行。”刘葳蕤摇头说道:“既然这个时候一头闯进去了,最好隐藏下自己的身份。”
木青心头想了一阵,说道:“若是翻墙进不去,问题不大。”
木青能够看得出来,越接近锦官城,刘葳蕤的心思绷得越紧,他疑惑问道:“你现在在担心什么?”
张子真担心刘葳蕤乱来,驱马凑了过来,“小姐,夫人只要在锦官城,刘府就绝对不会出事,我看我们进城后直接回刘府吧。”
“嗯…”刘葳蕤已经翻身上马,说道:“若事不关己,直接回家。”
……
……
锦官城内,刘府东南角一处大院。
刘朝歌带着李彬深夜拜访,惊燃起了屋内的许多烛火。
刘兴真今晚本就被外面晃动不安的火光与人心弄得久未成眠,如今才熄灯睡下,却又被刘朝歌这个不速之客惊起,他挥手将添灯油的丫鬟赶了出去,眯着昏沉的老眼,认真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还能牵连到我这老头儿?”
“大伯,城中这场乱事,是由城主府而起,城主白汀已死,但他的女儿逃了出来。”
刘兴真猜测着刘朝歌此行的目的,他快速地消化着其中的信息,耷拉着的眼皮突然分开,惊讶问道:“难道被你们救下了那个可怜的小女子?”
“不。”刘朝歌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李妙真那丫头和这个女孩儿交好,我之前派人去李府提醒了堂妹,堂妹才发现妙真那丫头早就没在家里,肯定是出去了。”
“这,这……”刘兴真心中转得飞快,沉思片刻说道:“这本该是李府的事,但妙真丫头可不能有什么闪失,朝歌要不你看……”
“若是城主府事后清算,大可推到我这老东西头上来。”
刘朝哥苦笑说道:“大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早已经派人出去找妙真那个不安分的丫头了,只是此事对刘家的影响有多少很难说清楚,我先给你交个底,毕竟等我死后,还得你领着晚辈们走上一阵。”
刘兴复苍老的手掌拍了拍刘朝歌的肩膀,感叹说道:“此事还是承了你的情。”
“没事。”刘朝歌坦承说道:“以后葳蕤还得靠你们这些长辈们关照。”
……
……
“她们往那边跑了。”
“这女人身法真强,只是为什么不使用剑招?”
“不用管那么多,你带人从这条巷子抄近路,务必先把那个小姑娘先留下。”
长街上火把连成一线,如鱼龙舞动,锦官城许多街道都亮如白昼,但漆黑的夜色总会停留在一些不曾被光顾的地方。
“先生,你别管我了,你自己走吧。”
白芷语带悲切,她和叶韵藏身于一间药铺里,兜兜转转却是没能走远。
对方在追逐过程中明显换了目标,一心想把白芷留下。叶韵为了护住白芷一直未能施展开全力,好几次对方以人数优势,俩人牵制住叶韵,一人去杀掉白芷,叶韵都是拼着受伤才把白芷救了下来,此时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叶韵螓首轻晃,眯着眼睛,认真说道:“小家伙,此次事了,你就正是拜我为师吧。所以千万别说什么丢下你的废话。”
她的身上又有了几道新伤,旧伤新伤累计在一起已经对身法有了影响。
除了在城主府救人突围时递出过一剑,叶韵在之后竟然一剑未出,那个中年胖“厨子”一直于此,只有叶韵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功心法其实与剑诀是相冲的。
当初她从家中偷跑出来时,根本就没想到那本《离火剑经》是本残书,只有离火剑诀,却没有催动剑诀的内功心法。
当年的她正是家族中水法一途大道在望的天才少女,偏生因为老套得不能再老套的家族联姻而逃了出来。逃出家门之时,她从家族禁地里带走的就是那本《离火剑经》,事实上这个修行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本来是修水法的传世家族天才少女,却能够在半路转修还能独得剑道恩宠,硬生生凭借一本没有内功心法的残缺剑经踏上离火剑道,破开了灵生之境。
但因为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