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谷外,离人归家。
二十年弹指一瞬间,古树依旧常青。
当年众人亲手所植的树苗,依偎在古树旁也已参天,只是植树的那些人有许多再也见不到这一幕了。
今昔往昔物是人非,离人归家不见家人。
怀草诗的眼里风霜俱隐,迷惘的神思中说不出带有多少伤心,空洞的心里隐隐泛痛,总感觉还是早先少女时,谷间篝火旁,个个青春,常常相聚,不胜酒力的自己醉倒在了师傅怀里。
“大师姐。”
清脆的声音传进了耳中,怀草诗收敛了自己的迷惘情绪。
她的目光寻着声音而去,小师妹的容貌还是那般的美丽,笔墨难以描绘。
“小师妹。”
怀风花一身白衣,听着那声清冽的“小师妹”,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
她微笑道:“师姐回了家,怎么只在门口徘徊,若不是外门执事告知我,难道师姐就不进来了吗?”
怀草诗声音中的清冽少了许多,如同以前那般温柔道:“现在师妹已是谷主,师姐不知道规矩不敢乱入。”
怀风花邀请道:“就算师姐离开多少年,万花谷的规矩还是师傅留下的那一套,师姐一路风餐露宿,快进来吧。”
怀草诗用眼光示意了身边的白建文如何安排,怀风花笑了笑,不知为何她的眼里竟然闪过几分痛苦,“我知道你是皇族,但皇族的身份对我无用,我让外门执事给你安排个住处,你可有异议。”
白建文其实早被怀风花的那卓绝傲世的气质给震住了,闻言后连忙弯腰行礼道:“谨听师叔安排。”
其实白建文并没有学武的天份,不是怀草诗的弟子,但是怀草诗在来万花谷的路上就交代过了该以什么身份自居,万不可以什么前皇室的没用身份自傲,不然,就算万花谷的外围区域再大也不会有白建文的容身之地。
万花谷其实是一个天然的死火山口,经过不知多少年岁月打磨才变成了如今这般花草灵韵之地。
怀草诗与怀风花一路同行,双方皆是默然不语。
直到来到一处环境最幽静,灵气最浓郁之地,二人才停下了脚步。
怀风花轻抬下颌,说道:“师姐,我知道你有许多话想跟师傅师姐她们说吧,我等会儿再来找你。”
两行清泪落下,怀草诗一脸歉意地说道:“师妹辛苦了,是师姐不孝,这么多年才回来祭拜。”
……
夜晚,石头城驿站。
单间的饭桌上,几人在座。
木青收回了右手,看着陆凡柔摇头道:“今天一路行来,你的伤口受到颠簸反而裂开了,所以我不建议你明早就独自离开。”
陆凡柔急道:“不行!我要回去找我的同伴,我不能丢下她们。”
刘葳蕤给陆凡柔挑了个鸡腿,“姐姐,你可千万别逞强,现在离铁骨寨那边还不远,你身上有伤,我们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走,而且看样子你还会回到那边去找人,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小婵也是急道:“姐姐,木青公子不是说过吗,你之前一直担心的那两位,已经安全跑掉了吗?你不用急于这么一时啊。”
同样受到过铁骨寨伤害的三个女人,在短短的几天里,相互安慰,因为同仇敌忾所以算得上是相逢恨晚一见如故般的情感了。
木青点了点头,“凡柔小姐,你的伤是贯穿伤,前后都有几处筋脉伤得严重,现在还无法行气,我也建议你再跟着我们几天。”
陆凡柔生性直爽坦荡,不好意思地说道:“但我听木青弟弟你说过,他们伤得比较重,特别…特别是许大哥情况不容乐观啊。”
“哦——”
刘葳蕤和小婵相视一笑,都是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声音。
今日上午在车厢里三姐妹攀谈,刘葳蕤还以为陆凡柔对木青有意思了呢,没想到原来心里早就藏了个人。
作为一个旁观者,刘葳蕤表现出了她这两年走南闯北积累的智慧,开口劝道:“姐姐你着想去找他们,肯定是想帮他们而不是成为累赘吧,所以你更应该好好养好伤再去找他们啊,不然反而是害了他们。”
木青点头笑道:“是这个理。”
他望着陆凡柔轻声说道:“这几天相处下来,想必凡柔小姐已经知道了在下的人品如何,因为前几天一直在跟铁骨寨那群人周旋,所以我这里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找到时间问你,不知道凡柔小姐是否愿意解答。”
陆凡柔放下筷子,慎重说道:“公子救了我一命,按理说我理应有问必答,但如果事涉其他人的隐私,那愿公子恕我无法尽全回答。”
木青星目之中意外之色一闪而过,闻听这番承诺后反而语气郑重道:“小姐放心,我只这里只有一个问题。就是想问一问你之前说过叫白嘉禾的女子师门出自何处?”
陆凡柔轻轻拍了拍胸脯,这个问题她还是可以回答的,于是笑着说道:“嘉禾妹妹与许大哥师出同门,他们的师傅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哦?”
木青眼中泛过疑惑之色,芍药他们的师门只收女不收男,就连几年之前想让自己改换门庭也只是给予自己一个外门弟子的身份,难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