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拿着钢锯,不断在你的灵魂上切割来切割去,且是由内而外的切割。
在这种折磨中,南柯看见’自己‘开始’变得越来越暴戾,越来越扭曲,原本用来守护的巨剑,终于成为了杀戮的利器,它的剑峰,指向了‘自己’曾经保护的民众以及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们。
在这场内部战斗中,‘自己’和另外几位沦为暗裔的飞升者撑到了最后,但随着他们彼此之间年年征战,整个世界似乎都要因为战争而走向消亡。
透过‘自己’的视角,南柯能够看见凋零的土地,灰白的天空,痛苦的人类以及......麻木的‘自己’。
‘自己’就像是一台真正的战争机器,用战争和鲜血来释放自己内心的抑郁和痛苦,通过将自己的痛苦施加于其他人,来缓解内心的折磨。
终有一天,一群‘狡诈’的人类似乎从巨神峰那里获得某个星灵的帮助,在某一回设计下,将‘自己’封印进了伴随着自己征战了无数场战斗的巨剑当中。
画面到这里,忽然陷入了黑暗。
这是一种彻底的黑暗,甚至让南柯有一种没办法感知到自己存在的感觉。
时间,在这里似乎没有了意义。
南柯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囚犯,而囚禁自己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毁灭自己,而是一种无尽的折磨。
自己开始没办法感知到自己的手脚,随即是躯体,再随后,似乎自己的存在都只是自己的意识正在强撑。
这种折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一直到南柯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时,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抹光明。
光明中出现了一道人影,只能够看清轮廓应该是一个年轻人。
而在此时,南柯的脑子里忽然有了一道声音,‘占据他,你就能够脱离。’
“......”
本就有些溃散的大脑在此时听到这句话后,注意力稍微凝聚了一下,随即南柯感觉就像是入了魔一样,朝着那道陌生的轮廓扑了过去。
南柯从来不会以最坏的设想去假设人性,他也不否定这世界上绝对有那种在面对生死危机时,依旧秉持着内心的教条和底线的善人。
但他自己,显然还没有达到这种境界。
特别是在无尽的‘虚无’折磨后,南柯感觉自己的理智已经被彻底瓦解。
哪怕最开始,还能够在内心向自己强调一下,这不过是系统施加给自己的错觉,可能是想要自己对剑魔的经历更加感同身受。
但随着‘时间推移’,随着这种虚无的恐惧不断攀升,这种强行的解释变得越来越苍白。
内心里开始有一种恐惧在浮现,那就是......
下一秒过后,自己到底还存不存在?
而在这种恐惧下,当有一个希望出现在面前时,南柯发现所谓的坚持和底线,是那么没有存在感。
自己甚至都没有丝毫地犹豫,就在这些良知从内心里出现之前,扑向了那道身影。
下一刻,南柯感觉世界完全变成了乳白色。
这种强烈的色彩对调,没有让南柯有不适感,反而是有一种快要脱水的人,被浸泡到了温泉的舒适。
手;
躯体;
自己的存在,重新能够被感知到。
在这一刻,虽然理性已经在逐渐回归,但南柯依旧有一种想要热泪盈眶的冲动。
仿佛就在刚刚,自己真正经历了一道由死而生的过程,且这种过程比自己的穿越来得更加真实,也更加深刻。
毕竟穿越的过程,对于南柯来说,更像是一场梦,没有任何的感觉,自己就忽然变幻了一个身份,出现在了另一个陌生的宇宙。
而刚刚那种经历,则像是一种肉体和灵魂的重生。
在这一刻,南柯甚至感觉自己对于生命有了一种更为深刻的理解,也有了一个更新的角度去正视自己。
以至于内心那一点点的,对于掠夺陌生人影的‘愧疚’,都变得不再那么紧要。
因为,它大概率是假的;
且就算它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呢?
正视自己,并不意味着要把自己塑造成绝对的圣人,而是需要正确的认识自己的行为,以及,理解行为背后的逻辑。
在自己的生命和另一位陌生的生命之间,南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生活在残酷世界里面的人是现实的,而现实就是这么真实。
终于,当白色逐渐消散后,南柯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面前是宽敞的客厅,而自己身后,那真皮沙发上已经有些湿润了,这些,都是自己的冷汗。
可以想见,当自己的情绪处于那种状态时,自己的身体也会出现相应地反应,也好在自己遏制住了那种毁坏的冲动,否则自己的损失会更多!
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南柯闭着眼睛又喘息了一会儿,过了好几分钟才重新睁开眼。
自己这回抽奖的结果,应该是已经确定了,虽然不知道系统为什么要强行给自己体验一把亚托克斯的经历,但系统的行为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或许,是能够帮自己更好地掌控亚托克斯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