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是什么?
军人是把脑袋系在腰带上,不是在与敌人厮杀,就是在准备与敌人厮杀的暴力单位,是最单纯、最冷酷、最热血、最疯狂的职业,无论他们是为了国家、信仰、亲人还是军饷而战,都是距离冲突与死亡最近,距离尔虞我诈最远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这些人与卡特这种文职有着决定性的区别,尽管在原则上这些人依然视月影大主教为最高领导者,但就算他们会无条件服从那位自己几乎一辈子恐怕都见不到几面的「冕下」,也不会掩饰对这位拉莫洛克总参的好感。
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身为「指挥者」的拉莫洛克才是那个跟军队打交道的人,最重要的事,他是那种会带领大家拿下胜利的指挥者。
诚然,当时在那场冲突中幸存下来的人都知道拉莫洛克在指挥风格方面非常极端,非但不拿敌人的命当命,更不拿自己人的命当命,但就算如此,这些军人同样对这位理应是高高在上、触不可及的神眷者,却精于战事的「总参谋」持以相当正面的态度。
因为军人看重的从来都是「赢」,而不是「命」。阑
尤其是在这种邪教组织中,如果连生死都不能置之度外,又有什么资格去侍奉邪神,又有什么胆量去成为「邪教徒」这种世界公敌呢?
综上所述,在那场震惊整个西南的血红色大胜过后,拉莫洛克在耳语教派「军人」一系中的声望已经达到近乎顶峰,而这次宣战过后,当其再次被任命为「总参谋」时,最高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些时刻准备为信仰献上生命的军人。
尤其是这些被直接派到拉莫洛克麾下的、相对正常的人,更是满心欢喜,高兴的跟过年一样,毕竟对于【噩梦处刑队】这种精锐来说,他们平时几乎没机会参与本就不算激烈的边境摩擦,只能守在安全的中央消磨时间,这或许对于很多喜欢摸鱼的人来说是好事,但在这些做梦都想为邪神尽忠的人看来可就不那么美妙了。
顺便一提,跟【噩梦处刑队】相比,刚刚干掉了跟拉莫洛克朝夕相处了近半年的卡特,同样属于精锐的【腐朽者之影】则是那种不太正常的,毕竟他们别说是军人了,就连是不是「人」都得打个问号,事实上,哪怕是在同僚眼中,【腐朽者之影】的成员都充满着谜团。
但这并不重要,至少在刚刚走进后面的车厢,笑得春风得意的拉莫洛克看来并不重要。
「说真的……你笑的好恶心……」
没有座椅、窗户与吊灯的车厢中央伫立着一个石盆,在拉莫洛克走进来的瞬间便从中传出了伴随着嘶嘶声的沙哑嗓音。阑
「我想那肯定是主观恶意所衍生出的恶毒偏见。」
拉莫洛克抱着胳膊靠在车门旁,轻笑着说道「你必须承认,汤姆,从客观角度上来看,不管这层皮囊下的灵魂有多么不堪,我在外形方面其实还是颇具魅力的。」
噗嗡——
一道碧绿色的厉芒乍现,擦着拉莫洛克的脸颊闪了过去,尽管并未造成任何伤害,却依然让后者很明确地感觉到了「死」这个概念。
「我警告你,拉莫洛克……」
嘶哑的声音再次从石盆中响起,带着冰冷的愤怒「如果你再敢叫我「汤姆」,我保证会让你饱尝比死亡更恐怖的折磨。」
拉莫洛克眨了两下眼睛,随即竟是慢条斯理地掏了掏耳朵「抱歉,我刚才走神了,你有在说些什么吗?汤姆。」阑
「哦,没什么。」
石盆中的汤姆·莱斯特兰奇先是风轻云淡地如此说了一句,随即便忽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咆哮「「ru:??i??u——」
「呜呃!」
伴随着一道缭绕着猩红色火花的赤芒呼啸而出,被正面击中心口的拉莫洛克顿时发出了一声闷哼,原本红润的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尽管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但不断从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却揭示了他并不轻松的事实。
「呵……」
石盆中的汤姆畅快地笑了起来,悠悠地问道「怎么样啊?这番痛苦的滋味。」
「说真的,这还是我第一次体验到如此令人难忘的疼痛。」阑
拉莫洛克踉跄着向前走了一步,一边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一边咧嘴笑道「我现在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每一根神经,它们都像是着了火一样灼热,而且似乎正在谋划着如何崩断自己。」
汤姆的声音停顿了大概两秒钟,才继续问道「哦,还有吗?」
「当然有~」
拉莫洛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扶着石盆的外沿,对里面那条浸润在碧绿色液体中的小蛇微笑道「我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在融化,缓慢而坚定的融化,还有脑袋……呼,说真的,我现在觉得自己的脑袋随时都有可能炸掉。」
「……」
俯身在自己「宠物」身上的汤姆又是一阵沉默,直到半分钟后,他眼中那抹不自然的红芒忽然黯淡了下去,而拉莫洛克也在同一时间停止了颤抖。
「嗯?」阑
伴随着那痛苦到随时都有可能让自己断开连接的体感消失无踪,拉莫洛克有些困扰地蹙起了眉,对面前正在石盆中游曳的汤姆问道「怎么回事?时间到了?」
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