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两个,一个整天往外跑感悟天地,另一个整天喝得醉醺醺的,装得自己是什么聪明人。蜀山派若传到他们手里,我哪里还有脸见祖师爷?”
我忽地笑出声,老头看向我,也慢慢弯起嘴角。
“啊呀,看来活得久也有好处,总能见到些旁人见不到的。”
“旁人看到我都吓掉了下巴,怎么您老人家这么淡然?”
“活得久嘛。”老头笑眯眯道。
“老人家陪我喝点酒?”我提起手边的酒葫芦,这可是宫廷好酒。
“那可不是,整点。”老头眼神亮起来。
……等等,你不是四川人,哪里学来的东北口音?
裴笑就这么坐在石头上,和我互相分享一壶好酒,随口讲述这些年的趣闻,比如前几年他的老友遇到狐仙娶亲,他亲自跑了一趟长白山,一大把年纪还长了不少见识。
聊到兴起时,我们一老一少坐在雪地里哈哈大笑。
“说起来,你和年轻时的丁遥很像,不是长相,而是脾气。”
“是吗?”我垂下眼眸,晃荡空空如也的酒壶。
裴笑很是认真地点头:“你师父年轻时俊美无双,偏偏又懒得动弹,成天躲闲。他不喜欢魔教那套,就变着法子忽悠上司,两张嘴唇一碰就编出一堆谎话,熟练得不用过脑。”
……你是不是在内涵我们师徒?
“你们师徒啊,都是被命推着走的人。”
雪花一朵朵从天上落下,我伸出手掌,随便接住一片,晶莹剔透的六边形被肌肤暖化,顺着指缝缓缓滑落。
“师父临终时,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你死了,他还给谁留话呢?”
“嗯。”
“走了?”
“走了。”
我起身拍打衣衫上的雪珠,随手抛掷手中的酒壶,一边朝山下走,一边朝背后的老头挥手。
“萨宁,等老道过些日子下去,还有什么话要带给你师父吗?”
“要是您真能见到,替我转告师父:虽然身处魔教,但上辈子能做他的徒弟,我一点都不后悔。”
这世上有太多人一生被命运操纵,也有太多遗憾与痛苦。
然而,在痛苦之中但凡有一丝令人留恋的温情,就足以慰藉余生,甚至有勇气面对未知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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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我终于带着几千人顺利抵达漠罗山脉。
半年后,我们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大漠之地建起一座简陋城池。
一年后,我从基因库删选出合适数据,用迦楼罗的能量孕育出二十个婴孩,十男十女,来自不同民族和国家。
十年后——
“萨沙,杰克,小婉,你们三个给我滚出来!立刻!”
我走到一片看起来无人的荒漠地区,冷笑一声,开始倒计时“三、二、一,呵,很好……”
“哎哟,别推我!”“我的头!”“怕他做什么?”
三个小萝卜头连滚带爬从空无一人的沙漠中闪现,跌落在我脚下。
眼神扫过三个孩子,确定没有受伤,我心中松了一口气,居高临下抱臂道:“殴打小伙伴还敢逃跑?才十岁就敢叛逆像话吗?”
黑发黑眸的中国小姑娘立刻仰头,对我露出一个讨好的可爱笑容。
谢谢,不吃这套。
另外两个男孩都是五官深邃的白种人,萨沙人高马大,金发褐眸,杰克绿汪汪的眼珠转动,黑发凌乱。
“是工匠的儿子先欺负人,”杰克告状道,“他们说,我们长得不一样,是小怪物,他们还总缠着小婉。”
我深吸一口气。
不能揍孩子,不能揍孩子,必须坚持正确的教育理念,何况他们还是珍贵的文明火种……个屁!
“这是你们三个殴打三十个,接着怕被我骂,偷偷黑进基地偷走隐形荒漠生态循环装备的原因?”迦楼罗能量溢出,化作三条章鱼触手,将他们一个个提起来。
“年纪不小,胆子倒大,谁出的主意?”我走过去和他们平视。
黑进系统,殴打小朋友,偷走装备,我就不说什么了。
但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这个危险的毛病绝对不能惯!
萨沙挺起自己的小胸膛,勇敢道:“是我先揍人的!”
我抽了抽嘴角,不愧是小毛子,刚才我特意问过,一打三十的就是这位大爷。
杰克眼泪汪汪举手:“别怪萨沙,他只是帮我们突围而已,是我黑进基地系统的。”
我知道,毕竟就是往科技人才方向培养你的。
最终,我冷冰冰的视线落在小姑娘脸上,后者眨了眨眼睛,还试图装可爱。
很好,果然是你。
“全部禁闭一周,课程作业翻倍。”我收回触手,轻轻把孩子们放在沙地上。
三个小孩儿立刻发出哀怨声,完全不顾我的冷脸,扑上来抱腿,撒娇求道:“我们错了,萨宁,是他们先欺负我们,萨宁,萨宁,你最好啦。”
我的额头青筋跳了一下。
你们这群小崽子敢不敢对迦楼罗有点尊敬?还是我的冷脸不够吓人?
望了眼天空,荒漠里的太阳太厉害,白天气温能到四五十度,我怕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