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
田淑妃看着神色阴郁的赵王,忽地叹了口气:“罢了!这口闷气还是咽了吧!我们母子,哪里是燕王对手!”
比外家,田家比王家差了不止一筹。
比岳家,袁家是大齐第一将门,在军中势力庞大。赵王妃的娘家不过是三品将军府,远远不及袁家。
再比皇孙,燕王世子朱昀冷静沉稳,聪慧过人,深得隆安帝喜爱。赵王府几位皇孙,却资质平平。
再说圣眷……算了,不说也罢。
什么都比不过燕王,想想都难堪。
赵王听出田淑妃的未尽之言,愈发心情郁躁,硬邦邦地扔下一句:“母妃好生静养,明日我再来探望母妃。”
然后起身离去。
田淑妃一个人躺在床榻上,过了许久,张口叫人。
“绿漪!”
一张口才惊觉自己叫错了人。
那个背主的贱~婢,已经死了。
活该!
这么死简直便宜那个贱~婢了!
田淑妃在心中咬牙切齿,改口叫了另两个宫人来伺候。
田淑妃虽不得宠,却位列妃位,在后宫高居第三。翠微宫自然不缺心灵手巧伺候周全的宫人。
对着两个殷勤仔细的宫人,田淑妃却百般不足,张口挑剔。
“娘娘息怒!奴婢该死!”两个宫人战战兢兢地跪下请罪。
田淑妃越看越恼火,索性将两个碍眼的宫人撵了出去。
……
这一边,赵王刚出宫门,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三哥!”
赵王心里暗道一声晦气,不情不愿地转身:“四弟,怎么这么巧,竟在这儿遇上了。”
二十五岁的汉王高大英俊,一身皇子服愣是穿出了倜傥风流,嘴角扬着令人讨厌的似笑非笑:“不是凑巧,我刚才太和殿那里出来,知道三哥出宫,特意追了过来。”
追过来干什么?
专程来幸灾乐祸看热闹是吧!
赵王心情恶劣,没兴致敷衍,语气不耐:“你想说什么,只管说。过了今天,想瞧热闹也没地方瞧了。”
素日心高气傲的汉王,今日被讥讽了竟也不恼,语气格外诚恳:“三哥误会我了。我绝没有瞧热闹的意思。”
“我们是嫡亲的手足。你遇到这等糟心事,我这个做兄弟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顿了顿,又低声道:“这里说话不便。不如去我府上,我们兄弟两个好好喝一杯。”
伸手不打笑脸人。
再者,到底是亲兄弟。汉王热情想邀,赵王也不好臭着脸,半推半就地去了汉王府。
皇子府都在一处,离皇宫不远。骑马盏茶功夫便到。
几座皇子府,都是内务府按规制建造的。整体布局差不多。不过,汉王府里雕梁画栋,极尽奢华,灯火如昼,美人如云。
赵王府比起汉王府来,着实差了一筹。
当然,也不及秦王府燕王府……
说起来又是一把辛酸泪,不提也罢。
汉王令人备膳摆酒,又召了几个美人舞姬斟酒作陪。赵王没心情放浪形骸,自顾自地喝闷酒。
汉王只得令美人都退下,亲自为赵王斟上美酒:“说起来,也没多大的事。田坤无足轻重,死就死了。少条财路,以后再寻别的就是。”
“还有那个绿漪,既生了异心,死了也罢。以二哥的脾气,将绿漪处置得妥妥当当,也算给淑妃和三哥保留了体面……”
咣!
赵王忽地砸了手中酒杯,白瓷酒杯在地上砸了个粉碎,酒水有一些溅落到汉王的鞋子上。
“我和母妃还有什么体面!”赵王咬牙切齿,肥脸狰狞:“这事一传开,人人都看我们的笑话。”
“笑母妃连个族人也保不住。笑话我这个赵王,不得父皇欢心。”
汉王长叹一声,放下酒杯,低声道:“二哥确实太不仗义了!换了是我,三哥张嘴求情,我怎么也得放田坤一条生路。他只顾着自己出风头,丝毫不顾手足情谊。”
赵王目中闪过阴霾,冷笑连连:“他眼里只有大哥,哪里有我这个三弟。”
汉王苦笑道:“大哥二哥也从不将我放在眼底。我们兄弟两个,真是同病相怜。”
这话说的,就有些惺惺作态了。
秦王燕王不太瞧得起赵王是真的,却不会小瞧汉王。
汉王亲娘曹贵妃,虽无皇后的名分,却代掌凤印执掌后宫,隆安帝也最喜爱汉王。只要隆安帝一道圣旨将曹贵妃立为皇后,汉王立刻就成了嫡出的皇子。
不过,隆安帝一直不肯立后,可见隆安帝心底属意的储君人选,在秦王燕王之间。
汉王这么说,是刻意拉拢赵王。
赵王也不傻,一通怒气过后,对汉王说道:“大哥二哥不将我们兄弟放在眼底,我们两个日后可得好好亲近。”
秦王燕王太厉害。
他们两人单个都不是兄长对手,还是抱团吧!
汉王大喜,立刻亲热地说道:“我早就有和三哥亲近之意。以后,我什么都听三哥的。”
赵王倒是眼明心亮,拍了拍汉王的肩膀道:“四弟,我生母出身低微,田家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