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上罢干休,而是颇有兴致的把目光放向远处,慢条斯理道:“我刚从机甲赛场接到一个消息,觉得兰老你应该很感兴趣,便想来告诉你。”
谢元淮向来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和兰氏家族打擂台时没有绝对的把握也根本不会出手,而一旦他站出来,给予对手的绝对是致命一击。
兰老公爵想到家族内部扶不上墙的烂泥们,心头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是谢元淮做了什么,还是白初做了什么?
是啊!白初受了那么大委屈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进皇宫找女孩哭诉,长达几个小时的国会后还没出现,他一定是去做什么了!
思及之前自己想离开皇宫,谢元淮却突然出现,还和女皇一唱一和召开的临时国会,兰老公爵骤然握紧了手杖。
谢元淮嘴边是一抹淡笑,用他一贯温雅的声音道:“第七区在三分钟前汇了一千亿帝国币到皇储殿下的账户中。”
再多的不用说,因为谢元淮听到了一声哐当又听到了一声咚。
是手杖和人先后落地的声音,说实话声音不太好听,但此刻感觉却是愉悦的。
谢元淮对于兰老公觉得晕倒似乎早有了然,缓慢而又细节的往旁边退了两步,才在宁溪无语的视线中,假惺惺道:“兰老果真上了年纪,国会才开了几个小时就晕倒了,还这么巧晕在我身边,要是有人误会是我把他气晕的怎么办?”
他说着还皱起眉来,又往旁边退了两步,大有“只要我退得够远他晕倒就和我没关系”的意思。
宁溪眼角抽搐的厉害,瞥了一眼兰老公爵身边在他晕倒之后吓得魂不附体的亲信,清了清嗓子道:“回头你可要给我们公爵坐证,兰老公爵是自己上了年纪体力不支晕倒的,和我们公爵没关系,别在碰瓷了啊!”
正在拼命喊医生的亲信喉咙里哽了一口血,也险些被他气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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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美滋滋拿着白嫖的一千亿回了皇宫,象征性找女皇哭诉了两句,本来还想在她那儿讨要点好处。
结果还没开口便对上了她温柔带笑的眼神,该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直觉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已经被女皇知道了。
她摸摸鼻子乖巧道:“母亲,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女皇是她见过的最温柔却最有力量的女人,这种力量不是展现在体能与外表上,而是出现在两人相处时的一言一行中。
白初回到首都星系以来学习了很多东西,但他对女皇的过去依旧了解不多,谢元淮似乎也不急着告诉她。
如今,她眉眼温柔看着自己,白初心头的微妙感又出现了。
帝国看似贵族当道,皇族式微,可藏着的暗潮汹涌,却要比暴露在外的还要隐险。
说实话,白初很难真心实意地把女皇当成自己的母亲,毕竟她先是一国之主,才是孩子的母亲。
皇族与贵族之间的牵制从帝国成立之初便一直存在,双方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谁都没有跨过最危险的那一步,但白初觉得这股平衡要被打破了,并且必须被打破。
她要走,女皇却突然出声,“小初,有胆无识者,不过匹夫之勇;有识无胆者,述而无功。”
她的这句话说的非常突兀,白初回过头来,对上女皇深邃的茶色瞳孔,丝毫不感到意外,十分自然的往下接话:“有胆有识者,则大业可成。”
鬼谷子的识人之道,白初很是推崇,她自然的接话得到了女皇赞赏的眼神。
后者却未再多言,而是从皇位中站起,透过宫殿高高的落地窗望向漆黑而明亮天空,许久之后才低声道:“回去吧,很晚了。”
白初摸不透她到底什么意思,但能猜到女皇刚刚说的话是在告诉她,胆大而心细,机甲赛场的这件事,她很满意。
白初点点头,一眼扫过美丽无比的首都星天空,乖巧道:“母亲,晚安。”
这一次女皇没有出声挽留,她背对着白初站在落地窗前,身姿挺拔,优雅端庄,但那一瞬的寂寥却如被恒星勾引着的潮水,漫覆一片沙滩。
帝王之路,从来都孤寂无依。
女皇爱她,也在考验她。
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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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听闻白初回了皇宫,急急忙忙赶过来,见她一点事都没有,还笑意盈盈,顿时松了口气,又恢复成平时严肃正经的苛刻模样道:“殿下,您——”
白初以为她又要唠叨,连忙道:“露西!我才被人污蔑,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接下来几天我一定乖乖待在皇宫里,准备接下来的加冕仪式。”
露西听她这么说愣了一下,严肃的态度依旧没变,却说道:“殿下,才出了这样的事情,您可以让自己稍微放松一些。”
白初脑门前冒出一个茫然的问号,却很快理解了露西的意思,顿时站没站相,把露西抱了个满怀,“露西!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露西!那就这么说好了,明天早上我要睡懒觉!”
皇储殿下迫不及待宣告自己明天的行程安排后,根本不等露西反应,一溜烟往前跑了个没影,愣在原地的露西好一会儿才从她的拥抱中回过神来,等又想到皇储殿下刚刚说了什么的时候,顿时竖起眉头,一边追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