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在泡澡桶里拧了下身子,脚搭在桶边打了个哈欠,她想要等柏霁之说点什么,却看柏霁之倚着门,只是看着她,连她头发丝都要看真切似的,缓缓咬住嘴唇。
宫理忽然觉得有点怵他这么较真,像是要把她戳个眼似的目光,她朝他掸水,故作轻松道:“别咬了,你快把嘴巴咬烂了。不难受了吧,我看你现在状态好多了。”
确实,柏霁之感觉发|情期的痛苦已经大大减轻,他虽然还很容易……但已经能像最后几天那样自如行动了。
柏霁之觉得不该说谢谢,这件事不该像是宫理解决了他的麻烦与病症,而是……
他的认知他的记忆,也难以定义刚刚发生的事情,是情投意合还是他半强迫她、勾引她,柏霁之半晌道:“……对不起。”
宫理:“嗯?磨破膝盖的事情吗?”
柏霁之脸色涨红,在浴室的灯光下显露无疑,他松开牙齿,半天才找到合适的说辞:“我、我这样说或许不太合适,但真的是……发|情期会变得不像我,我以为是做梦,我没想到真的会是你所以才……”
宫理皱起眉头,不爽道:“你想说自己糊涂了才这样?还是说想算什么都没发生?”
她一皱眉,他就明白她的情绪,连忙道:“不是、我不是说不负责的意思,我只是说我平时不是这么唐突的人,我虽然是妖、但不是禽兽!我只是、对不起……宫理,对不起……我我我一定会好好负责任的……”
他声如蚊呐,宫理这才发现他脸红几乎是可以蔓延到锁骨和胸膛,甚至整个人都在窘迫中像是滚水里的虾子渐渐泛红。
宫理还是第一次听到“对你负责”这么古典的说法,是因为这是修真门派?不过柏峙可就不是这一挂的。
还是说柏霁之性格传统?传统到亲吻后吐舌头,甚至把她抱起来——
宫理总觉得有点不爽利,他也没解释自己的事儿呢就先说了这么一大堆,她轻嗤一声故意笑道:“怎么负责任?我期待你在后天订婚宴上站出来,大喊一句要娶了嫂嫂。”
柏霁之愣了一下,脸色渐渐苍白下去,他瞳孔缩着显然很多事都没想明白,沉默许久后忽然道:“……你是缪星?我之前就感觉你灵力深不可测,原来你是四象宫的宫主——”
宫理很难解释,也不能说得太细。
缪星早在几年前就死了,而四象宫和治安总署达成了很多合作协议,其中包括宫理扮演已死的缪星,帮助四象宫平稳完成权力过渡等等。
四象宫则帮助治安总署对其他几个门派下手,比如她们同意让宫理用缪星的身份跟柏峙订婚,装作四象宫要和古栖派强强合璧的样子,让治安总署能够有机可乘、逐个击破。
至于宫理来古栖派,当然也是为了调查她前搭档和老师最在意的案子——古栖派在二十年前吞下的几百条人命,到底何去何从。
这几年,宫理已经调查得七七八八了,这次来说是调查,不如说是拿到证据准备收网。
但这次形势复杂,面对着门派大比,太多人都以为自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宫理托腮道:“怎么说呢,很复杂,但我和缪星不太一样。”
柏霁之走近她几步:“是,眼睛、头发都不一样。五官和说话的样子也不一样。”
他忽然伸出手,捏住了宫理的脸颊。
宫理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有点惊讶地看着他。柏霁之看到她表情这么生动,忍不住笑起来,他一笑,真是孤傲的脸上多了几分天真。
但他的笑容并没有持续两秒钟,又缓缓落下去,轻声道:“那到底刚刚是宫理……还是缪星?”
宫理托腮笑道:“不太一样,但也有一样的地方。而且,要是缪星还挺刺|激的,只见过一面的嫂嫂就在夜里推你的窗——”
宫理正要继续玩笑,柏霁之忽然捉住了她手腕。
宫理手指上正戴着订婚的戒指,在她刚来古栖派的时候还没有,想来是昨天夜里,她来找他之前,柏峙送给她的。
确实是地位卓然,万众瞩目,柏峙给她的也是最好的,那戒指不论是工艺还是镶嵌的珠宝,甚至是其中隐隐蕴含的强大灵力,都是曾经过得跟流浪猫似的柏霁之永远也比不了的。
她刚刚应该也在戴着,柏霁之当时余光看到了她手指上闪光的事物,却没太在意,现在才看清……
她居然戴着柏峙给的订婚戒指跟他在那竹席上……
缪星和柏峙的恋情,据他所知最起码持续小半年了,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她一直跟柏峙情投意合?她没想过来找他?昨天到底是她性情本就如此,寻求刺|激还是……
他手指正要摸到她戒指上,宫理却拨开他的手指,这戒指是关键道具,柏霁之可碰不得。她道:“你要离开这儿,现在就走。”
柏霁之看着她,眼神逐渐冷下来,嘴唇都有些失了温度,紧盯着她:“我能去哪儿?”
宫理垂下眼睛,犹豫片刻还是道:“你如果想,可以住到那院子里去。我把钥匙给你。”
柏霁之眉心一跳,他完全猜不透她到底是否关心他,柏霁之觉得柔情蜜意的缠绵像是汗一样干了,但更多的煎熬、质疑与占有欲反而紧紧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