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很拧巴。像是难堪, 像是报复,手指很用力地挤进她牙关里去。宫理本以为他是在学她刚刚的行为,但很快反应过来, 猛地惊醒。
平树……或者说是凭恕低头看着她, 目光落在她嘴唇上。
然后手指更用力的往她口中探,宫理牙齿用力咬住他手指,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收回手去,抚摸着手指上的牙印, 怪异地笑起来:“知道是我,就下口这么狠啊。”
宫理躺在行军床上,双腿交叠:“我做梦梦见吃肉了不行吗?”
凭恕看她那副懒散又懈怠的样子,就感觉自己不配让她认真对待似的, 气从心底窜出来,光着的脚跨过两张行军床的缝隙,踢她腿窝:“我还以为你梦见咱们的孩子都这么高了呢。”
宫理勾起嘴角。她其实挺怕凭恕恢复记忆之后一直躲着她, 但看他咋咋呼呼的样子, 真觉得他是怎么都折不断压不坏的。
从心态上来说, 凭恕真是不一般的耐|操。
宫理还挺喜欢他这样的。
凭恕却觉得她的笑容里只有嘲讽。一定是笑他这些天失去记忆之后的自作多情、笑他的自以为是!
她笑起来慢吞吞道:“不是你先撒谎吗?我就是玩梗而已吧。不会你真跟我在这儿要算这几天的账了吧。”
凭恕果然心虚起来,却甩开手嘴上冷嘲热讽道:“你不就趁我傻骗我吗?滚蛋!别拉着我。”
宫理抬起手来:“我没拉着你。”
他就要从行军床上起身, 但为了表现自己愤怒,用力坐在本就金属强度不高的行军床一角,床腿一弯矮下去, 他一屁|股摔到宫理那边的行军床上来, 胳膊压在了她大腿上。
宫理抱着脑袋,笑起来:“再说,你也让我长了很多见识, 学到了很多词汇。我才知道原来纯情派——是可以在早晨非要蹭别人大腿的啊。”
凭恕最不能提的就是这几天他干的蠢事儿,嗓门一下子就窜起来:“我跟平树比起来纯情多了!操,早上是他开始撸的,又不是我先动手的!我只是也会受影响吧!而且你你你对我没耐性,非让我——”
宫理眨眨眼:“哦……现在也不肯承认自己是快男了?”
凭恕暴起:“你说谁快?你又没跟我搞过全程!”他忽然扑过来,宫理的行军床嘎吱一声响,就要往下瘪下去,她大叫一声:“别把我的床也给弄塌了!”
他手撑着爬过来,整个人挤到她上方来:“刚刚平树压着你也没塌呢,怎么我一过来你就怪叫!”
宫理推他,他使劲儿拽她的手,宫理巴掌都快抓在他脸上,也没能阻止凭恕非要压到她身上来,宫理道:“他也没这么扑腾这么使劲儿!靠靠靠真的——操!”
行军床砰一下真的塌了。
宫理的屁|股后背直接隔着腈纶布跌在了地上,旁边的架子歪七扭八的倒着,凭恕也闷叫了一声,脑袋撞在了她脸颊上。
宫理真想踹死他:“凭恕我|□□——”
凭恕拽住她衣领,吼道:“你倒是操啊!”
宫理结舌,看着他突然没了声,凭恕在沉默中从尴尬逐渐变成冷笑、怨愤,他狠狠笑起来:“啊,你不会以为你能跟平树过二人世界吧,不好意思,我连你怎么伸舌头都感觉得到,我会在任何你们俩正好的时候跑出来搅合。你刚刚也是跟这根你最讨厌的舌头纠缠。”
他说话又快又急,张开口指着嘴巴里面,自以为恶心到她似的,自甘下|贱又快意地笑起来,道:“我现在还能感觉到你跟他亲吻的动作,以后我会什么都知道。他越不好意思,我就越要看,永远都会有我在窥看!我会知道你身上有什么痣,我会知道你的手感,我会知道你们在一起全部的细节,甚至是——”
宫理抓住他的手按下来,道:“你现在就能知道。”
凭恕:“……!!!”
他差点能从完全塌倒在地上的行军床上蹦起来,跟触电似的收回去。
但凭恕立刻觉得自己亏了,又想把手默默放回去。
宫理胳膊肘怼了他一下:“你当摸电门呢?来来回回的。不想碰就把手拿开。”
凭恕清了一下嗓子:“确实有静电。差点电死我。”
宫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躺在皱成一片的腈纶布上,像是窝在皱巴巴的床单里,手指搭在嘴边开怀笑着。
凭恕撑着身子看她,看得愣了神。
宫理道:“也就是说,你要一直搅合?”
他猛地反应过来,阴恻恻笑起来:“对!”
宫理满意地勾起嘴角:“啊,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高兴了,就会掌握这个身体的主控权,然后偷偷跑路呢。”
凭恕哑巴了。
确实,如果他讨厌宫理了,这才是他真正应该做的事。可是……
宫理笑眯了眼睛:“我还是喜欢你这副贱兮兮又不会跑远的样子。”
凭恕是表面看起来最有自尊心的,但他此刻又深知宫理说的是事实,他被自己的贱样激怒了,他被自己的可悲哽住了。凭恕伸出手去,像是攥着一条满是花的藤萝一样攥着宫理的后颈,逼她抬起头来,咬牙道:“咱俩大不了磕下去,到时候看是谁熬不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