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噎了一下:“咳咳别乱说!”
原重煜笑:“你带回来的小孩。她最近还好,有一段时间性情不定,后来听说协会帮她联系了平树,平树跟她打过几次电话,就好了很多——检查完了!”
宫理:“哦哦,就是觉得我不回方体的话,想见到她估计也有点难了。不过小孩子总会长大的嘛。能不公开我还活着的消息是挺好的。”
原重煜拿起旁边的汽水:“……那你有见过甘灯大人吗?”
宫理摇头:“没。也不太有必要见吧。”
她怀疑刚刚甘灯的全息投影到她身边了。她不太明白甘灯为什么不愿意见她。
原重煜转过脸来看她,捏紧了汽水袋:“为什么?”
宫理笑:“我可是被甩了哎,他发了消息说跟我分手。哇,我还是之前恢复记忆才想起来的,连分手都不当面跟我说的男人,他真是第一个啊——”
原重煜却呆住了,面上显露迟缓的犹豫,他手还在无意识地拧着汽水瓶盖,忽然一堆泡沫从汽水袋疯狂涌出来,原重煜叫起来:“啊啊啊!”
宫理也惊叫:“啊啊啊啊我的鞋!”
原重煜弯腰就去擦,更多的汽水倒出来:“啊啊啊对不起啊啊啊我给你洗!”
俩人折腾半天,最后是拿着宫理的纱袍当抹布,才把地上的汽水都擦干净,原重煜制服上弄脏了好几块,洗的湿淋淋的,宫理也洗手洗了脚。
俩人从浴室回到屋里,浑身湿哒哒的就像是从洒水车下面骑电动车经过一样,她没忍住笑起来。
原重煜以为她在笑他笨,窘迫道:“对不起,我忘了我刚刚捏了半天——”
宫理笑着摇头:“不是,忽然觉得挺奇妙的。”
在绘里子那边见到人类追寻百年的迷茫,扮演着陛下带领最神秘的圣城冲出沙漠,到头来还是会因为汽水呲的到处都是惊叫着擦地擦衣服。
但她很喜欢这些小事,感觉那些“丰功伟绩”像是垒在一起的砖块,就这些或笑或闹或苦恼的种种小事,才是砌在砖里的细水泥,填满坚固了她。
原重煜收拾医药箱的时候,非要把箱子里几个那种集换式小卡片塞给她,也道:“……你要不要还是去见一下甘灯大人?”
……
宫理的靴子里沾上了果味汽水,她被叫去开“行动会议”的时候,只能穿着浴室的拖鞋去。
乘积并不像是方体各馆那样能打开门进入任意空间,本来就是深夜,又似乎有人特意清空了走廊,宫理一直走到所谓开行动会议的会议室都没见到其他干员。
她路上也在琢磨:绘里子跟ROOM就这么撒欢跑没了?ROOM还管不管修复结界的事儿,或者说她还有没有能力管?绘里子一直以来放过了T.E.C.之后呢,她打算之后要做什么?
宫理推开会议室的门时,以为会见到许多熟人,但并没有,偌大的会议室内可能就坐了七八个人。
她认识的有冈岘、老萍、平树,还有一块摆在椅子上的花岗岩岩石,以及半卧在沙发中的玻璃缸。除此之外,还有两三张面孔,听冈岘介绍,都是行动部和收容部的高层。
宫理对玻璃缸挥了挥手,玻璃缸比之前更苍白虚弱,他也露出了一些微笑,宫理看到他穿了件家居服,扣子系紧,遮挡着他胸口的玻璃视窗,但在灯光下明显能看到有东西在他胸口的空腔中。
宫理一屁|股坐在了平树旁边,桌子上有些根本没人动的零食摆台,她手指勾到自己面前来,道:“啊,继续开会,你们是商议出来了?”
这屋子就跟个大教室似的,当真想象不出来会是就这么零星几个人在商议修复原爆点结界的方法。但宫理猜测,其实方法应该不多,那些委员长应该在会议上争执探讨过了,花岗岩估计是主要负责这件事的委员长。
她的声音从那块石头里传出来:“其实修复原爆点结界只有一个办法。当年建立方体的各个分馆时,是……ROOM大人用自己的身躯构造的,可以说她的血肉就是各种结界的原材料。”
她那边已经讲起来,宫理这边也剥开巧克力的包装纸,平树小声问她:“你没吃饭?”
宫理叼着巧克力偏头低声道:“忘了,我光睡了。累死了。”
平树似乎想伸手从身体里拿个什么饼干给她,宫理却把他胳膊按住,摇头表示不吃了。
花岗岩那边倒是没看见这俩人的互动,继续道:“方体分馆之前的破损,都可以说是把一些夜城分馆那样废弃分馆拆下来不再使用中的分馆,类似于植皮一样。但原爆点结界就不太行了,它算是除了方体以外,ROOM最耗费心神的作品。”
“不过在她将自身化作方体之后,其实也留下了一些……可以说是身体的组织或者部分。我们称之为‘由’。它虽然看上去不像是肉|体,但确实那部分组织是活着的。只是它就像是移植器官一样,需要寄生在活着的肉|体上,之前因为一些干员的异能是能够多生肢体、并且肢体可离身存活,收容部就有办法让它寄生在活体上保存着。可以说,它是方体最重要的收容物。如果要修复原爆点结界,就意味着以后方体本身出现大的损害,可能就无法修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