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数年前, 当我对三座雕像的存在有了疑惑,我就相信一定有能够擦除人类记忆的顶级圣物,找到它的意义也不言而喻了——”
他们可以让任意一个知名人物直接从人们的口中消失,甚至可能让一个巨大影响的恶劣事件从人们记忆中消除。
“你认为橡皮屑就是这件圣物的证明?”
希利尔:“橡皮、擦除, 很有可能指向这一点不是吗?”
宫理却觉得不一定。
擦除人类记忆的事发生在几十年前, 为什么这个橡皮屑会出现在TEC大概在几年前才建立的地下基地中?
电梯到达, 叮的一声响了起来。
电梯看起来还能继续往深渊下层去, 但希利尔带她了出来。
这一层大概层高有十几米, 混凝土墙壁简素的毫无装饰,只是以灰色的水泥墙面做出了苦修修道院一般的尖拱券、楼座、尖塔和三角形山花。回廊上有修女或教士走过,他们脚步无声, 低头前行。
回廊与房间只有一些十字架形状的灯条或金属嵌条, 无数墙面交错遮蔽视野,他们像是走入迷宫。除了混凝土的细细接缝, 就只有一些金属数字和箭头, 为知情者指明方向。
穿过有着肋式交叉拱顶的回廊,能看到右手边有一间间房间, 但应该有门的位置上只有一整面的混凝土墙,墙上有一个巴掌大的细窄的十字架镂空窗,可以看见内部。
宫理觉得表现出好奇心也是正常的,希利尔也没有阻拦她靠近那些小的十字架窗户。
像是从门锁孔里看外面的房间, 她能看到十字架内小窗内的房间, 有的摆放着吐马斯小火车的贴纸册、有的则摆放着浸泡在黄绿色河水中的石雕, 还有一些地方的十字架小窗则被用金属板完全阻隔,但宫理只是做出了想要窥看的动作, 就立刻在眼前浮现了一个佝偻的红皮的人型生物在墙角扭头看她的模样——
这种大脑中出现的图景, 细节纤毫毕致, 让她甚至无法分辨自己看没看到——或许不用晶状体来捕捉视觉信号,这些影像直接投射在她的神经元上了。
看来也是特殊收容物。
希利尔这时才拍了拍她,意思是说这个最好不要再多看了。
这里的所谓“圣物”,与宫理看到收容部的收容物,在品类上都是一样的多变且让人摸不着头脑,其中并不存在什么宗教性的规律。
这更让宫理可以确认,他们并不是因信仰主才去找这些收容物,而是单纯的为了“力量”。
到下一个小窗前,宫只看到其间有一张不锈钢的床,或者说是解剖台,一个没有腐烂的男人躺在那里,没有任何衣物,腹部被剖开。他腹部就像是某养皿一般,有些极其孱弱纤细的“菌丝”正从他腹部生长而出,有着诡异且华丽的蓝紫色光彩,如同星光银河……
她正想着,那些本来如死物般舒展的菌丝,却突然在宫理的目光中瑟缩了一下,惊恐的抽搐起来,那些菌丝如海葵的触须般,快速的往回缩去。
宫理一愣,她仔细端详着那具尸体。
有点眼熟。
当时,在春城外,公圣会的柯姆牧师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将外神的胚胎带走,被她发现后直接用手术刀将柯姆牧师开膛破肚,取出他肚子里的外神胚胎。
胚胎她拿走带回给方体收容部,尸体则归给了那位骑士。
看来最后这具装过古神胚胎的尸体,都被收容了起来。那些菌丝难道是古神还在用着一点自己的残渣碎屑猥琐发育?
看起来弱小的可怜啊。
那些菌丝的战栗与恐惧,更证实了宫理的想法。
这么久了,它剩下的那点“细胞”都还铭记着对她的恐惧。
希利尔看她看的有些久,也想看过来跟宫理介绍这件收容物,宫理却先一步往前走去:“怎么净是让人深感不祥的东西。”
希利尔看了一眼收容间内,注意到那些菌丝竟然消失不见了。是收容物的状态出了什么问题吗?
他蹙眉快走几步,跟西泽并肩而行:“橡皮屑的追溯恐怕没那么容易,与此同时,我们也希望您也能加入队伍,用来去搜寻一些同样重要的圣物。”
他们说着,走入一间打开的房间,四面无窗如同牢房一样,只有墙壁上挂着小十字架、镶嵌着白色圣龛。这个房间中摆放着石台,坐立着几个教士,他们看到希利尔连忙站起来,在希利尔的介绍下,与宫理握手。
有的态度殷勤好奇,有的则冷淡避讳,甚至还有人用袖子包着手才肯跟她的象牙质义手握一握。
宫理还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但她环视四周没有看到血迹……
希利尔引她去看石台。
石台上摆放着一件青铜器的碎片。
宫理看到那上头的花纹,是古典的云雷鸟兽纹状,明显不是公圣会的东西。
她皱起眉头。
希利尔看向旁边一个胖胖的教士,那位胖教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西泽主教,容我为您介绍。这件圣物其实是曾经隶属古栖派的法器。”
胖教士看到西泽脸上挂起礼貌的嘲笑,仿佛再说:听听你讲的屁话,公圣会圣物是门派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