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咳嗽, 咳得喘不上气来,倒是跟凭恕在他脑子里的反应一致了,宫理连忙去扶他, 用力拍了拍他后背:“怎么还突然呛到了?”
平树觉得宫理说的话很正常,却后耳根一阵阵烫起来,幸好他咳嗽的脸上泛红, 也没让她看出端倪。
……为什么啊?
难道是宫理很少在他面前提到凭恕, 所以他被戳穿了会有这种反应吗?
宫理拍了他几下,也回过头小声道:“扫地机器人从房间出来了。”
这些扫地机器人列队鱼贯而出,看起来就像是接受指令要打扫整个上层, 它们顺着斜坡穿过走廊, 一边打扫着走廊, 一边往充电的杂物间而去。
宫理顺手拿起邻桌上几个糖果包装纸,迅速跟上去。
杂物间墙边有一道高三十多公分的扇叶门,扫地机器人列队一个个从矮门中进入杂物间,宫理瞄了一眼,她拿起走廊旁边的消防箱, 迅速走过去,正好装作不小心,用脚踢了那台特殊的扫地机器人一下,把它矮胖圆的身子踢出去一小段距离。
她故意装不爽地骂了一句, 顺便把几个糖纸扔在更远的地方。扫地机器人应该有自动清扫垃圾的基础程序, 它自动就往更远的糖纸而去, 而宫理顺手将消防箱挡在了扇叶门前, 然后离开了。
扫地机器人清扫掉了糖纸,再转过头去的时候,就发现平日走的扇叶门被消防箱挡着进不去了, 它尝试撞了几下,都撞不进去,开始在走廊上团团打转。
宫理躲在远处观察它,果然它过了一会儿便不再打转,反而是左右旋转着摄像头,像是也在观察四周,然后非常有主意地往走廊另一头而去。
宫理跟上它,发现它在有人路过的时候,都会故意往墙角rua自己,装作一个认真又死脑筋的扫地机器人,但也会紧紧跟着走过隔断门的人们,经过一道道门,往外而去。
它这个型号又便宜又通用,从城市保洁到普通人家都有用的,只是顶部的显示屏会显示不同的内容,此刻它屏幕显示的就是黑赛场地的广告和LOGO。
而当它跟着一位工作人员的脚步,溜出到外界的大门后,面对下城区脏污的街道,这个扫地机器人伸长专门经过崎岖路段用的轮子,抬高底盘,就像是突然长了四条腿一样,窜向了街对岸的小路里——!
它跑了?!
宫理拔腿就追,然后就看到它的屏幕显示已经变成了城市环卫的LOGO和文明万城的广告了。
靠!这么随机应变吗?
她一路狂奔追上那扫地机器人,但是下城区的道路实在是复杂,平树看到眼前岔路宫理就要跑错,连忙拽了她胳膊一下:“走这边,路更近!”
平树更熟悉下城区,抓着宫理的手腕,俩人就像抓犯人的警|察。但那个扫地机器人却并不回头,不像是在逃跑,反而像是在赶路,仿佛马上就要上班迟到的狂奔社畜。
它先是跑过了上城区,果然路线中途经了那个人造雨林区,而街道上听从指令快速去往某些地点集|合的扫地机器人并不少,它在前面狂奔也没人注视。
宫理和平树就跑得引人注目,他们不敢落下太远距离。但宫理总觉得那个扫地机器人很机敏,她也不想引起它的注意,就装作路上锻炼跑步的人,还回头给平树打气:“加油,还有两公里,你已经燃脂380大卡了!很棒!”
平树可没她脸皮这么厚,尴尬得双眼漂移耳朵发红,但还是努力配合道:“好、好的。我……我要减肥!”
几个在街边吃炸串的男女听见,对着瘦长的平树翻了个白眼。
俩人一路跑,直到跟着那扫地机器人进入了地面某居民区的小路内,从铁门下方的缝隙钻了进去。宫理也干脆手一撑,从围墙处一跃而上,踩在墙头,平树以为她要追着先跑进去了,却没想到宫理回头朝他伸过手:“来,快点。”
平树跳起来抓住她的手,在墙上蹬了一脚,宫理几乎是单手就将他从墙边拎了起来,二人翻过围墙。平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跟她一起出入危险或者干坏事了,他有点怀念被她带歪、跟她同行的感觉。
二人进入居民区,半封闭管理的居民区内依旧混乱,垃圾遍地、灯管闪烁,有几个卖店在经营烟酒饮料,还有些男女在楼下抽烟乘凉,顺便给义体上油保养,破旧的红色胶囊形状的机器人在垃圾桶附近摇摆着身子,喊着什么“瑞亿电业,服务大众”“禁止偷电”。
那红色机器人的身上还绑了个锁链,身上贴了几个大字“公司产品,偷窃违法!”
那个扫地机器人向前狂奔着,又换了屏幕上的显示,改换成了家庭款的图标,它一溜烟地朝着某栋楼的电梯而去。宫理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走楼梯上去,爬了几层就听到了一个小男孩的欢呼声:“**,你回来啦!”
宫理听到了扫地机器人转轮的嗡嗡声,像是某种欢快地回答。
宫理抬头,从楼梯缝隙里看到了一户人家大门打开,拎着书包的小男孩高兴道:“嘘,赶紧进来,妈妈马上就到家了,要让她知道你跑出去,估计要生气了。嘿嘿,我也是放学刚回来。”
宫理和平树面面相觑,这扫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