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宫理见多了血腥杀人, 也惊得骂了一句脏话,更别提看台与裁判席上的其他人了!
甚至连柏家次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在迟来的疼痛中, 他扔掉勾爪去摸向自己的下巴, 却只摸到一团血肉模糊,鲜血喷发, 而撕烂的肉垂着,他的下颌已经到了肚脐附近……
柏家这位次子,虽然不如柏峙,但也是A级超能力者, 比在场不少小门派的掌门都要强上一截, 在她手里竟然像是砍瓜切菜?!
他重重倒了下去, 柏宗全震惊后退, 几乎要撞倒了椅子。
看台上一片尖叫,甚至有些门派纷纷后退,那鲜血喷涂在守擂的青玉石台,暨香儿不说话,只是对看台与裁判席伸出了手。
谁都看出了她的意思。
谁还要来攻擂。
而与此同时, 廊桥上,柏峙震惊地捏着围栏:“那是、母亲那是暨香儿吗?!”
李夫人缓缓合上眼睛。
柏峙:“我听说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姬妾,怎么会——老二这些年是荒废了,但也不至于随意就输给了她!”
李夫人轻声道:“毕竟十几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我听说你伤势恢复得不错。孩子,去吧, 此刻需要你为古栖派争回脸面, 为你父亲争得荣耀, 去攻擂吧。”
柏峙回头看向他母亲。
李夫人露出了难得的一丝笑容:“暨香儿现在就是个恶徒, 你击败她,便是洗清罪名的最好机会。”
柏峙眼睛一垂,再次露出了自信狂妄的笑容:“是。老二真是个废物,母亲,我去去就回。”
柏峙说罢,从廊桥上一跃而下,朝擂台飞去。
裁判台上的声音有些颤抖。
此次门派大比虽然倡导点到为止,但没有说过出了人命就要退场的规则,也就是这攻擂还要继续。
青狐女则是随意地盘腿坐在看台上。
柏家次子的尸体还倒在地上抽搐,没人敢上前说要攻擂。
他们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得过眼前这个青狐妖女,而柏峙飞身而下,更是证明柏家要血债血偿了。
柏宗全对柏峙招手,柏峙毕恭毕敬地走过去:“父亲。”
他看到柏宗全的手竟然有些抖,但当柏宗全手指扶在柏峙肩膀上的时候,就慢慢安定了下来。
柏宗全沉声道:“杀了那个女人。当年她逃走的时候,不仅仅是背叛了我,还席卷走了许多古栖派的心法宝典,恐怕她……变强也与此有关。但不论如何,她不可能比你更强。”
柏峙笑了起来:“父亲想让她怎么死。”
柏宗全轻轻吸了口气,摸着柏峙的头发缓缓道:“烧死她,让她化作灰。”
……
柏霁之从台阶上走下来,死死盯着空场中那个容貌不算年轻,却显得仍有些天真烂漫的女人。她举手投足比他更有狐狸的本性,而那与他交相辉映的金瞳,更是昭示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许多门派弟子觉得事态不妙,纷纷御剑而逃,甚至彼此踩踏。而柏霁之逆着人潮,缓缓往下走去。
他早已记不清母亲的模样……
他此刻也没有任何的痛楚或激动,他甚至不知道能说什么,该说什么,只是像向磁极靠拢的铁针,他只想走得再近一点……
而同时,再次,一枚古栖派的筹片扔上擂台,柏峙叠了叠窄袖长袍的衣袖,朝擂台飞身而去。
不,柏霁之虽然不知道暨香儿为什么回来,但她一回来就被古栖派围攻,他当然要上去帮她——
忽然一只手用力扣住了他肩膀。
柏霁之猛地回过头去,只看到那个红唇波浪长发的女人。
是柏峙身边的那个女人?
他皱起眉头,就看那女人一把搂住他肩膀,就带着他往回走,柏霁之避之不及,刚要拧她胳膊,就听那女人启唇道:“柏霁之,别插手这事。”
他怔了一下:“……你是谁?”
他近距离嗅到了宫理的气息,夹杂在化妆品的味道里,但她五官身形都跟宫理丝毫不像。
怎么会,这个女明星不是红了一阵子的了吗?
眼前的波浪长发女人本来就高,穿上高跟鞋甚至比他还高一点,勾起嘴唇:“哟,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啊,那你把小皮筋还给我。”
柏霁之结舌:“宫、宫理!”
……
李夫人高坐在廊桥上,她靠在圈椅上,像个包裹在层层叠叠华服下的木头娃娃。
她望着柏峙走上了擂台,目光飘向那颗在门派大比空场上方缓缓旋转的太阳。
李颦已经记不得自己和暨香儿谁先来到古栖派的,或许前后脚。
李颦那时候也只是柏宗全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跟柏宗全在一起的原因就是她貌美而家贫,父母都是开小道观的底层修真者,兄长和妹妹有移植义体的后遗症,母亲还有污染导致的重疾等等。经济窘迫,家人重病,让她不得不委身柏宗全。不过她在此之前并不是跟各个门派毫无关系,她的初恋是四象宫的一位剑修,也是她去四象宫见恋人的时候,被到访四象宫的柏宗全“一见钟情”。
住在古栖派里的大部分女人都跟李颦很像,虽然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