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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理惊得连忙快走几步,朝小教堂中央而去。教堂内还有几个变异者,正惊恐的团在角落上。正中央的试验台上,有一个不知死活的污秽者躺在那里,它半边身体都已经变形成为某种混合着白肉的黏液。
而原重煜半跪在教堂中央的地面上,喃喃道:“不不不、不可能……活过来,请你活过来!”
一位穿着白袍布鞋的牧师面如死灰的倒在地上,身上好几处重伤,地面上甚至还有他受伤的血迹,而他头部磕在柱子上,身体滑落下去,脑袋已几乎不可能活着的角度弯折着。
试验台上雪白的手术灯从侧面照过来,简直像是要把半跪着的原重煜和倒地的牧师都照的一片惨白。
宫理忍不住道:“原重煜!”
原重煜惊恐的猛然转过头,他看到是宫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松口气还是该更提心吊胆。
这场景看起来像原重煜杀了人。
原重煜瞳孔颤抖的望着她:“我……我……”
他手扶着牧师的胳膊,似乎还想要给他治疗,宫理走上前去弯腰看了一眼,伸出手指压上牧师颈侧。
彻底没有心跳了。
“别救了。他死了。”
原重煜却傻跪在那里,愣愣的看着尸体。如同身在噩梦般,想要苏醒过来。
如果只是对方摔倒而死,他不会是这种神情。原重煜身上也有伤痕,再看到研究室四根立柱上头的刮伤擦痕,地上还有一把荆棘软鞭,似乎是这牧师的武器。
原重煜跟这个牧师打起来了?
宫理伸手,用力拍了拍他脸颊,他瞪圆的眼睛终于眨了眨,抓住她手臂:“我……我杀了人!宫理,我杀了人!”
宫理将他扶起来,环顾四周后语气平静道:“跟我说说。”
原重煜有些语无伦次:“他突然说想要杀了这群变异者!他说外神都已经死了,我们投入这么多人力物力去治愈变异者也毫无意义。他说了很多疯话,上来就动手杀那些明明有治愈希望的变异者!”
宫理点头,伸手抚了抚他后背。
“我当然不能让他这样杀人,就去阻止他……然后他就跟我说,如果不让他清除变异者,就杀了他!他作为神的仆人不能允许这样污秽留在人间。他问我,他一个从未作恶拯救无数人的牧师的性命,和一群可能这辈子都恢复不了正常的变异者,谁的命更重要!”
“他杀了好多变异者,那些变异者除了语言不通,甚至可以帮我忙,不过是怪物的壳子里装着普通人的灵魂!我阻止他的时候,看他那么疯,也忍不住下了狠手,可我没有想杀他……”
宫理皱起眉头:“那这人是?”
原重煜低头看着他的尸体,手抖道:“他是公圣会的治愈学派的学者,最近这段时间都跟我有合作。很有名望也信徒众多,叫柯姆。但他是比较激进的治愈学派,擅长用一些斩草除根的疗法。”
宫理轻笑道:“比如得了脚气就把人截肢了那种?”
她这么笑的口气,都让原重煜有种他没做错任何事的错觉。
他咬了咬嘴唇,还想去救人试试,被宫理拦住了:“死透了,没必要。他身上确实有些严重外伤是你造成的,地上还有不少血,有点麻烦了。”
不好毁尸灭迹了。
原重煜捂住额头:“对我确实打伤他了。但我记不清他怎么死的,可能是他摔倒了,我去转身保护器材和受伤的变异者,没看他……”
宫理看到那放着污秽者的试验台,离柱子很近,似乎是牧师先撞到台子上,然后又磕在柱子上?能杀这么多变异者的牧师,好歹也是有点战斗力的,竟然能摔死?
宫理再次弯腰伸手,握住那牧师的喉咙,手指再往下,触碰着他皮肤。她皱眉片刻,既疑惑又觉得有些离谱的轻笑了一声:“不会吧……”
原重煜双手颤抖:“宫理,不要笑了——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宫理转头看他,双目平静:“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原重煜没理解:“处理?我、我们应该现在联系对外关系部、联系收容部与研究中心!我……我愿意接受惩罚……”
宫理忽然走近一步,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按着他脑袋低下来,额头碰在一处,道:“NO,原重煜,护士长,你没有杀人。你也不能杀人。”
原重煜理解了宫理的意图。
她要替他毁尸灭迹,打扫干净杀人现场。她要替他隐瞒。
宫理笑道:“如果你承认杀人,公圣会闹起来,非要让你上法庭呢?你觉得会怎么样,方体目前最知名的干员深陷杀人风波!一直是拯救他人的护士长有杀人嫌疑——方体也会想办法让你脱罪的,那不如就让这件事没发生过。更何况,你到底有没有杀人,还不确定。”
原重煜脸上露出难看的表情:“不、如果确实不是因为我死,我可以配合,可以接受调查,但我不能上来就撒谎、甚至是……毁掉尸体阻碍别人查明真相啊!而且我虽然不认同柯姆牧师,可他确实救过很多人——”
宫理摆了摆手指:“你要真想认罪,随时可以,但我要先把事情处理到,你想不认罪也可以的地步。原重煜,你要知道这场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