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咱们有可能见到老大吗?”
脑袋里的意识继续密谋着, 宫理敢肯定他们用的不是“老大”这个词儿,但她像是也无法将它们表达的意思凝练成别的词儿——总之他们提到了一个他们当中真正厉害的家伙。
“不太可能吧,毕竟它已经……”
“如果她遇到老大,一定会败下阵来吧。她也只敢这样欺负我们!”
宫理有点想笑, 这三个家伙, 竟然还想摇大哥。
不过确实, 装备说明上,也提及了一共是四件套, 那最后一个部件,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呢?
……
而此时此刻,在宫理头顶悬崖的洞穴中, 也有“人”在交谈着。
“娘了个西皮, 我不管了, 我等不了嘞!她天天开火做饭,吃的倍饱,老子要在这儿盯着她,只能吃泥巴!凭啥子啊!而且宝贝全被她捞了!”
“确实,她饿不死咱们就下不去……看这样子,再给她几个月她也饿不死, 可咱们不拿东西, 就要被催的没办法了。厨师长快回来了吧?”
几个脑袋在悬崖上哀愁的往下看着:“……你看她身边,还有一把大门派的宝剑, 好些衣服她都不穿,暴殄天物的放在那儿当帐篷布。我看不下去了,我要去把东西拿回来。”
“你疯了吗?我保准她一个手刀都能打的咱们脑瓜开花!”
“要不夜里试试呢?我感觉她晚上睡得挺熟的。大不了咱们就跑, 反正咱们出的来, 她也出不来……”
“倒也是个办法。”
“那就夜里!咱们几个一起行动——”
……
从河里捞上来的各种物件, 几乎在沙地上摆成了跳蚤市场,柏霁之化成狐狸睡在大石头上,她一个人睡在狭小的帐篷里,而各种宝贝都在她帐篷内。
宫理在戒备状态下可以让自己长期保持非常浅的睡眠,而在她这样做了近十天之后,终于听到了一些走在沙地上的,极其微弱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依旧闭着眼睛。
这帮家伙的脚步声比她想的要轻的多,直到宫理感觉有什么东西勾上她身边的法器,轻手轻脚的往外扯去。
法器上盖着半件衣裳,对方刚一勾动,就听到嘎吱一声细响,它来不及反应就瞧见帐篷四壁朝它夹过来,沙地下搅起网子,将它狠狠兜住——
而眼前的白色银手女人打个滚,便滚出了帐篷。
宫理握着枪抬起头来,柏霁之已然从石头上跃下,爪子按住两个,嘴巴叼住了一个。
眼前是四个吱哇乱叫的小怪物。
说小,其实他们站直身材或许也有一米七一米八,但却佝偻的像要把自己卷起来。不但如此,这四个人手脚细长,双手双脚二十根手指脚趾,每根也都少说有半米多细长,越到末端越细,也就越卷曲如蚊香。就像是铁线莲或豌豆,有着攀爬类植物特有的叶卷须……
他们行动的时候,那卷须的末梢展开,细长的手指如同攀爬的爬墙虎,在地面上落脚,抬起,卷曲,再伸平落脚,自然也就无声。
沙地上也没有足迹,全都是细细长长的一道道痕迹。
宫理却觉得对方应该还能算作是“人类”,因为他们头颅上全是打卷的浅棕色绒发,像是营养不良的自来卷,肢体末端也有些灰绿色,目光不只是恐惧,更有看向彼此的气恼,甚至其中一个叽哩哇啦的谩骂起来。
宫理本以为是某种兽语或虫语,但仔细去听,又像是四倍速remix版四川话报菜名——
好像还能辨别出其中的意思。
那个个头最大,脑袋圆如南瓜的是在骂骂咧咧:“就说了偷不得,偷不得,你娃儿瓜兮兮哈戳戳动作也不晓得轻点!现在咋个办!?”
圆脑袋又伸出手要对宫理比中指,只是他半米长的中指打着卷,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指向他自己:“喂!这个白毛,还有辣个大狗儿!如果你把老子惹急喽,看老子咋个收拾你!厨师长回来,你们就等着变麻辣狗头,把你胳膊当铲铲翻锅炒菜哦!”
宫理笑道:“我这手可不适合当铲子炒菜吧。”
……!
那几个卷丝人震惊的朝宫理望过来:“我敲她听得懂!”
宫理也惊讶:“竟然是真的能对话的,我以为是完全的污秽者了。”
圆脑袋惊恐万分:“乖乖……完了!完蛋了!他们听得懂咱们说话,会不会对咱们严刑拷打,逼问出咱们聚集的地方——”
柏霁之也惊讶:“你听得懂他们说话!”
宫理意识到,可能是因为小章鱼等等的功效,她能听懂这些变异但没完全失去理智的家伙说的话:“我知道你住的地方干嘛?”
其他几个人立刻挣扎喊道:“她这跟恶鬼投胎一样,肯定要抢咱们新培育出来的大倭瓜!”
宫理:“???”
宫理怀疑他们说的词都是有代号的。这帮家伙竟然受污秽感染变形成这幅样子,还有活跃的意识,这跟她见到的污秽者都不太一样——
不、也不是,他们刚来到春城时见到的那些污秽者,不就是集群在一起,彼此之间交流着。
春城……存在大量身体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