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
“真的吗?”
妹妹停在台阶上,没有转过头,“如果真的有那么重要,就不会每次都那么轻易就作出决定了吧,好听的话如果只是说说而已,那我也可以说很多啊。”
她以为自己或许不那么在乎这件事情,可以对自己说已经习惯了,反正是游戏而已嘛,她也是玩弄对方真心的坏女人,无法得到对等的情感很正常。
可是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也无法责备对方,人和人始终是独立的个体,除非亲身经历,否则也不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过去的一切塑造成了诸伏景光,而他的过去就注定了他不可能毫无顾忌地站在她身边。她知道自己多少有几分无理取闹,他的抉择并不像她说得那样轻易。
“……”
他的眼神中染上了几分神伤,曾经在警校和卧底训练中学过的言辞令色全都化成了雾气萦绕在身体里,只要一张口就会吐出一声叹息。
“我也很在意景光的安全,”她的声音淡在了从大厅里传出来的音乐声里,“所以,不要再计划着自己的死亡了,爱惜一下自己吧,就算是为了……你哥哥也好,你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生命很宝贵的,只有一次,你又不是死侍也不是超人,不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担在自己身上,世界那么大,总有你做不到的事情,总是被迫等在原地被放弃掉,眼睁睁地看着你死掉,却什么都没能做到的那种无力感……我也是人,也会很痛苦的啊。”
夜风在耳边鼓噪,穿过管道发出呜呜声,风从后面来,撩起她的裙摆,吹起了她的长发,她伸手把头发拨到耳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扯起嘴角笑起来。
“……就这样吧,好像莫名其妙就说了很多不知所谓的话。”
他以为她哭了,可是猜错了,她平静地转过身,比夜风要更冷更凉的目光犀利地刺穿了他,透过表层形骸种种的伪装,抵达最深沉的,最脆弱的,最真实的。
“诸伏景光,我的心不是金刚石做的,没有那么无坚不摧,百毒不侵……如果没有想好,就不要再来招惹我。”
他的双脚好像被钉在了台阶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hiro,干嘛待在这里吹冷风?”
猫眼青年回过神,“只是突然想起了一点事情而已。”
“宴会快要开始了。”降谷零说,“再在这里耽误时间的话,恐怕会被甩到后面去的吧。”
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也是。”
“对了,”降谷零脸上浮出仿佛被人欠了一大笔钱的不爽,“那个讨厌的FBI现在应该还没有到吧。”
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不过他们都很清楚说的是谁,曾经在组织里为了完成任务临时组过队的塑料队友。
他露出微笑:“没有呢,外籍人士入境需要经过严格隔离呢,再想像之前那样非法入境恐怕不行了,希望他配合,要不然就只能把人关押起来……毕竟是一起合作过的伙伴,还是希望对方不要这样做呢。”
脸白心黑的猫眼青年无奈地说:“毕竟我也只是按照规章办事啊。”
降谷零:“……”
虽然是叹息的口吻,但好歹把脸上的期待收起来啊!
见到了出乎意料的人还进行了一场不算太愉快的对话,妹妹的心情却反而好起来,以至于她在宴会上再次看到几个熟面孔之后也克制住了自己。
搞什么,这不是赤司开展的酒会吗,怎么会变成警察团建……
妹妹麻木地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眼前一亮,软糯的大福香味扑鼻。
“这个超级好吃哦,五条老师强力推荐,品质保证——”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啊!”
“这个嘛,”他变魔术一样地变出了一堆卡片,用拿着扑克的手法展开秀了她一脸,“锵锵锵锵!当然是因为老师有钱嘛。”
可恶,被他装到了。
“想要吗?都可以给你哦。”
“谢谢,不用了,”妹妹冷漠地推开他去拿小蛋糕,“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才不是哦,”他非常慷慨,并且明示,“欢迎随时白嫖Gojo~”
“再性-骚扰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的有人走过来,卷发青年和下垂眼的男人虽然为了任务没有穿工作制服,可是行动间的走姿还是难免透露出受训之后的痕迹。
妹妹:……早知他们来,我就不来了。
现在这算是前男友聚会大赏吗?
台上主持人举着话筒发言,台下暗流涌动。
“哈,对女性骚扰的家伙就该早点跪地谢罪啊你这白毛混蛋!”很好,看来和松田阵平一起变大的不仅是年龄,脾气也见长。
她其实很少见过松田阵平生气的样子,成熟之后的拆弹专家已经习惯把脾气压下去——虽然和普通的日本人相比还是显得标新立异。
不过现在好了,这种人一出现就是两个。
“啰啰嗦嗦的大叔好吵,”五条悟嘁了一声,“要打架的话可以让你两只手~”
……
一猫一狗吵架吵得耳朵都要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