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强烈的困意如海潮般涌了上来,很快将他吞没,眼中最后的画面,一双精致的,诡异的绣花鞋,踩着草丛一步步朝他踏来,最后停在了眼前。
【第三周目完】
少女飞扑着冲进了他的怀里。
“好想你啊,杰。你好久都没有回来了,最近有这么忙吗?就不能多陪陪我啊。”
久久都没能得到回应,妹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担心地把手放到了男友的额头上量体温,“正常啊……”
“你很冷吗,杰?”她握住了他的手,“为什么在一直在冷颤呢?”
和记忆里不同的对话,夏油杰惊醒过来,慌忙低下头。
她脚上穿的是一双玛丽珍鞋,极其精细,上面还镶嵌了一些闪闪发亮的细碎水钻,是万圣节前夕他亲自在店里给她挑选的,同时听店员的推荐搭配了一套红色斗篷,穿上之后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小红帽。
不是绣花鞋。
他松了口气,整个身心都充满了疲惫感,自嘲地笑自己太过疑神疑鬼。
[那些真的全都是假的吗?]
这么想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完全说服不了自己。
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就像是游戏的卡关,相同的剧情不知道还要重复多少次,每次都是——不对,夏油杰皱了皱眉。
不是每一次都一样。
这一次,时间回溯得比上一次早了十几秒。
有什么用呢?
他冷笑了一声——为自己,也为地上躺着的两具余温未散的尸体。
已经晚了,父母还是被自己杀死了,他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喜欢恶作剧的命运在对他嘲弄,冷酷地推着他前进。
就算没有杀死父母,但是屠村的罪过已经做下,而他仍不后悔。
这一次次的回溯毫无意义,但他又必须弄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回溯,到目前为止已经是第三次,夏油杰无法不在意这件事,游戏里莫名其妙挂了三次都要投诉官方傻叉,命掉了三次,还他妈是连续的,更要摸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首先是第一次,他在门口和莲说了几句话之后直接失去了意识。
第二次,他好不容易夺回了身体,喝了她端过来的感冒药,然后就觉得有点疲劳。
最后一次,也就是不久之前。但那双绣花鞋和侵占自己身体的家伙没什么关系,那个东西是块脑花,没有肢体。
他心里隐隐约约有种预感,不想深思又不得不去细想。
——那只纤细的脚踝上有一颗黑色的小痣。
曾经无数次吻过的位置,现在想起来居然让他胆寒。
会是巧合吗?
夏油杰低头看她,她抹了口红,唇比从前的颜色要更鲜亮,轮回还没有开启之前,他品尝过那里的味道,现在也还记得,是草莓味,和她一样香甜。
夏油杰往上扬的嘴角忽然滞住。
[她从来不用带味道的口红。]
“因为有水果味道的话,总是想去舔嘛,书上说口红都有毒的。”——她曾经对自己这么说过。
不可能的。
这种事说出来就连悟那家伙估计都不会相信吧,简直比三流杂志还离谱,他想笑,又笑不出来,以至于表情有些古怪,连有些心大的女友都发现了,奇怪地扬起头,“杰,你今天好奇怪啊。”
“是吗?”
他原本搂在她腰上的手臂慢慢上移,另一只手相当自然地把她的头发捋到一边,“可能是有些苦夏吧。”
修长有力的指节试探性地落在了她的后颈上。
[会是你吗。]
他的指尖在她的肌肤上游移,妹妹被痒得咯咯地笑起来:“我听说……苦夏睡一觉就好了。”
如果一切能够这么简单的话,该多好。
他收紧手指。
颈后忽然传来剧烈的疼痛,夏油杰瞳孔皱缩,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他冷静地想了一下自己到底是瞎了还是死了,如果死了,大义大概就没办法再实现了。
适应了一下环境,他借着房间里微弱的光打量周围:四面皆墙,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家具,没有照明的灯光,墙上倒是有一面窗户,不过被关上了窗帘,密不透风。
就像是一间囚室。
夏油杰的目光落在了房间中间垂下来的锁链上,还有墙上挂着的鞭子、不可名状的东西。
“…………”
要不他还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