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什么吗?”
“已经够了!”
妹妹接过从厕所上面的空隙里抛过来的塑料袋, 打开一看脸就红了。
里面放着一卷卫生纸,还有几包卫生棉,日用夜用什么长度的都有, 还有止疼药和水,可以说准备得相当齐全。
隔了一扇门,两人相距咫尺,她突然很感谢有这扇门, 所有的难堪不必被窥见。
上课时间小树林旁边的厕所也暂时没有人过来,萩原研二守在门外, “我就在这附近,没有走远,有什么事的话叫我一声就好。”
妹妹有点不好意思:“会不会太耽误你的时间了?”
他贴心地给她留出了独处空间然后走了出去, 不过还是可以在门缝中窥探到他站立在外面的身影, 好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跟班长请过假了,体育课不会耽误什么的。”
交谈完毕,卫生间里暂时没了声息, 妹妹磨磨蹭蹭地处理完了自己的事, 虽然之前没有用过,但是包装袋上都有提示。
推开门之后就可以离开,门外就是萩原研二,他还等在那里,大概是久等不来,又走回来, 试探性地喊了几声, 然后听见了轻敲门的回应。
他张了张嘴:“不舒服吗?”
妹妹很早就把需要做的事做完了, 但是一直待在隔间里面没出来。
没有原因,萩原研二也没有催促,他耐心地等待门后,也讲讲今天在他们班上发生的事情,直到她终于愿意开口说话,“hagi,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呢?”
明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唯一接收了消息的对象就是松田,可是来的人并不是他,在电话重新响起的那一刻,她错误地期待了。
那么答案呼之欲出。“我发消息过去的时候,你就在旁边对吗?”
他靠在门板上,盯着墙壁上那扇小小的窗户,声音是和表情相反的轻松,“小阵平本来是想来的,但是他有事,所以就让我过来了。”
“真的吗?”
“真的。”
“如果是假的,我会不开心,”她说,“可是如果hagi骗我,我会伤心。”
他一怔。
她不喜欢那些虚假的安慰。
“……对不起。”他道歉道得很果断,没有任何犹豫,“不会再有下次了。”
打电话过来是出自于担心,她经常发消息过来,不过知道他们在上课的时候一般不会特意捣乱,所以他试着打电话过去了,然后得到了回答。
还好过来了。
他不为抢占这一刻的先机而高兴,却又因为在她无助的时候能及时出现而松了一口气。
“今天其实我有些害怕。”
妹妹轻轻嗯了一声,手贴上了门背,“又觉得好丢脸,本来打算如果没有人过来的话就这么出去好了……也没什么大事的,但是……”
就是觉得有点委屈。
是激素在产生作用的原因吗?她并不清楚,只是在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的一瞬间就忍不住想哭的冲动,好像自己就被封锁在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人能帮忙,也没有人在意她的处境——虽然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但是那些负面的情绪被无限放大,以至于心情越来越坏。
她以为松田阵平会来的,后来又想质问他为什么没有来。
但现在,她已经没有了那种心情,也不再想去追根究底,没有任何意义,那本来也不是他的义务,是她一直偷偷在心里以过高的标准去要求他。
这样对松田阵平并不公平。
“不要怕,”他说,“我就在这里。”
她吸了吸鼻子:“嗯。”
“这是件好事啊,”萩原研二声音里染上了笑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这证明,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一个小女孩,是一个大姑娘了。”
“做大人很好吗?”
“我不知道,你要自己去试一试,”他说,“如果想做回一个小孩子也不错啊,你可以做想做的自己。”
这话在妹妹脑袋里自动转化成“你长大了所以想做什么都可以”。
“那我现在是大人了,是不是就可以做他们说的那些大人才能做的事?”妹妹语出惊人。
萩原研二:“!”
他脑袋上冒出了冷汗,还没来得及开口,她的十万个为什么又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什么是大人才能做的事啊,听她们说做起来很舒服,那hagi要和我一起试一下吗?”非常的自然,没有任何心理阻碍。
妹妹上副科课的时候喜欢摸鱼,因此国中的生理课的四舍五入基本没听,又因为是跳级读的高一,加上本身个子不太高,长得又小,她被班上的女生当成家里的小妹妹照顾。
既然是小孩子,那么有些话当然就不能当着面说了。
“……你这都是从哪里学过来的,”他努力的在短期内调整好自己差点崩掉的心态,“不要乱说……这些话有对其他人说过吗?”还是有点在意。
妹妹:“我今天才成为大人嘛!只有hagi知道不是吗?”
这倒也是。
“嗯,”他低低地笑了,“只有我知道。”
她悲观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很快,但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