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样吗?”
人心是最不可控的东西,也是最没办法保证的。
妹妹想说他当然也一样,虽然他总是说她对他没信心,其实她相信他,波本并不是一个会被金钱美□□惑到的人,他不是没有过机会,他是时刻都拥有着这样的机会,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波本是卧底吧,”贝尔摩德语出惊人,她似乎也不在意妹妹承认或者否认,因为心中已经有了论断,“会是哪一方的势力派来的呢?美国的FBI或者CIA?英国的M16?或者是本土的日本的公安?……无所谓,反正都不重要。”
“不管是哪一方的势力,能成功地卧底到现在,甚至有很大可能能够掰倒组织——”
明明是说着失败的事,但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反而很愉悦,“你说这样大的功劳,能够他升几级呢?如果是在组织里,这样的功绩已经足够一个外围成员晋升到和朗姆等同的地位,虽然不太了解其他势力,不过他们总不至于太过亏待自己人……你说是吗?”
妹妹握着电话的手一紧,她不想在贝尔摩德这个喜欢玩弄人心的魔女面前暴露出什么,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
[要相信波本并不是这样的人。]
[我应该相信他,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如果我被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说得动摇,那未免也太对不住他了。]
可是……如果组织的奖赏对他来说是侮辱,那么,来自于他认可的上级的赞美和奖励呢。
这一丝丝发芽的怀疑很快就被压到了心底的最深处。
妹妹反讽回去:“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要是只有这些废话,那我就懒得再听下去了。”
“抱歉,我似乎说了一些你很不喜欢听的话,确实不太礼貌,”贝尔摩德说,“也许是我太过世俗,我应该对纯洁的爱意保留至高的崇敬,或许爱情真的是伟大的……”
她顿了顿,妹妹很想马上挂掉电话,根本不想继续再听这个女人扰乱自己的心,可是她不想在对方面前露怯,只能抓紧衣服勉强听下去。
“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波本会是个不错的伴侣,他不会背叛你。只是——”
贝尔摩德叹息:“只是他不背叛你,就意味着和自己工作的整个部门对抗。他也许会从隐姓埋名的英雄,变成众人眼里为了美色就改变主意的三流男人,哪怕他曾经为了掰倒组织作出过重大贡献,可是因为这件事,他之前的行为就变成了别有用心。他会从神坛上摔下来,变成众矢之的。”
男人她见的多了,痴情种却屈指可数。
一年两年,情-欲浓时,或许会不在意这些,但有朝一日后悔,那么过去的爱情就成了罪证。
妹妹听得心烦意乱,加上空姐这个时候开始提示关掉手机,她不耐烦地警告贝尔摩德:“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你敢向组织透露关于我的消息,作为回报,那两个小朋友安不安全我就不能够保证了。”
电话那边的女人打算怎么回复,她也不在意了,挂掉了电话。
飞机在傍晚的时候抵达了边陲小城艾尔金。
她下飞机就提着行李遁入了人群中,易容过的相貌平平无奇,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一个人的旅行并不寂寞,想起自己是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觉得寂寞。第二天的时候,她通过特殊渠道托运的行李也过来了,一个小小的盒子,装满了,不过不算很沉。
艾尔金离洛西茅斯的路程不算远,坐车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到达,下车之后,她又租了一辆小甲壳虫,沿着记忆里的路线行驶着。
妹妹本来以为自己还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记起曾经的那条路,毕竟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就算大体记得,细节也总是会有些模糊,结果是,她记得非常清楚。
记忆中的荒原浅滩已经草丛遍布,不再是曾经冬日里荒芜寂寥的模样,走下车,野原上的风很大,她下意识用薄薄的风衣盖住了肚子,脚边的花和从前苏格兰给她摘的那朵显然是同一种类,现在已经如同火势一样密布了荒原。
毕竟已经是夏天了。
天空一望无际的蓝,遥望看不到边界线,她张开手挡在眼前,遮住有些刺目的光线。
那时的夜晚已经遥远得触摸不到了。
她忽然有些流泪的冲动。
这世界总是在不停地变化,所有人都匆匆往前走,他们都走得好快,这世界也变化得好快,她每次都刚刚反应过来就错过了,失去了,她磕磕绊绊地去追,却总是被他们、被这个世界无情地抛在身后。她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缩小变成一个个的光点,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能不能慢一点呢?
为什么就不可以等一等她呢?
可是时不等人。
贝尔摩德说的也许有道理,可是,她失去的已经太多了,现在只想抓住手边的幸福。
风衣的口袋里存放着一部旧手机,里面存放了许多段过去的录音文件,后来则被一条条删去,现在里面还剩下最后一段。
她按下播放。
许久没有听过的声音响起那一刻,她分不清楚自己现在听见的,到底是从手机里发出来的,还是脑袋里面的回声。
“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