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萩原是为了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hiro想找出杀死自己父母的凶手,而他的原因,则没那么大。
他只是想找到小时候给予过他指引和帮助的那个女医生,宫野艾莲娜。
对方是他童年里仅剩不多的光,她告诉他,不管是什么样的人,身体里流的血液都是一样的。女医生照亮了他灰暗的过往,让他不至于拘泥于血缘、肤色之类的外相,心境得以焕然,慢慢才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正义,和守护这个国家的决心。
但自从进入组织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去想过宫野艾莲娜的事情了。
不是因为线索太少无法去想,而是因为该想的已经想尽。
——在他的生命中忽然失去音讯的宫野医生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因为组织逼迫才被迫离开原本生活的地方,为组织提供实验成果,而是为了支持丈夫的研究工作,能得到更好的研究条件才加入的组织集团。
这在组织里不是什么秘密,组织并不总在一开始就用逼迫作为手段来威胁一个人就犯,乌鸦们往往用充满欺骗性的外表和善意的气质引诱人走入圈套,但给出的利益也实实在在。
甚至于他后来又去过最后一次见到宫野医生的地方,向老居民打听,那些老人们的回答大多都是一致的。
没有逼迫,没有勉强,他们甚至和相熟的邻居好好道了别。
按照贝尔摩德的话来说就是,“没有什么事是利益撼动不了的,如果能和平地达成双赢的共识,为什么又非要大动干戈呢?”
“而且又是那种女人,‘地狱里的天使’——哈哈哈哈,”总是自信明媚的金发女人明明笑得很张扬,声音却听上去莫名让人心里觉得很酸涩,“路西法是上帝座前的六翼炽天使,是最强大的,美丽的天使,但是当祂堕落到地狱里,天使之名不复,反而成了魔鬼的助手——你以为地狱里的天使是什么?不过是恶魔撒旦而已。”
他很想反驳她,却没有任何底气和力气。
银色子弹的研究一直是被隐藏至深的秘密,经过很长时间的推测和证据搜索他才大致敲定,是种特殊药物——而且绝对不容于世,“简直是疯狂的,违逆人性的”——贝尔摩德说。
组织的药物实验不可能只作用在小白鼠的身上,往往要通过人体验证如果说宫野志保是被迫的,那么宫野医生呢?
一个天才的医生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如果明明知道有可能造成的后果,却还选择研究——
降谷零想欺骗自己,但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他有时想起记忆里那个温柔的、笑容腼腆的女医生,又听组织里所谓的疯狂科学家,灵魂好像被撕扯成两半——他从小一直坚持到现在也没有放弃过的目标,居然以这种荒谬又可笑的方式出现在了面前。
降谷零无法赞同她——如果那样他一直以来坚守的正义,就成了一句空话。
可是否定宫野艾莲娜就相当于否定了他这十几年的坚持——是她教会了他要勇敢面对自己,是她帮助他找到努力的方向——保护这个国家以及捍卫正义。
而现在他要拿她带给他的东西去批判她。
如今宫野医生已经去世,他要面临的道德困境也丝毫没比从前好上一点。
而且真正的“银色子弹”的威力,他现在已经见到了。
金发青年伸手摸上了胸口。
那个时候他分明感觉到子-弹从身后击中了他的心脏,以出血的速率,哪怕当时就会及时送到医院进行手术,也有很大概率死亡。
可是现在……
时间过去了才不到一天,身上的伤口就好得完全不见了踪影,就连之前的暗伤都已经消失了,效果好到令人恐惧的程度——这真的是人类可以拥有的力量吗?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莲衣会被当做实验体也不是一件让人很稀奇的事。
妹妹见他总是发呆不理人,有点不耐烦了起来。
她还没有原谅这个家伙呢。
她也没走,在床边掏出手机,从安室透的角度看,大概是在看电视。
“记得要按时休息,不然太晚的话我会很担心。”
低沉的男声,还有气泡音,话里话外,全是勾引。
哪个男人,胆子这么大?
再往下听,又觉得有点耳熟了。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降谷零头皮发麻。
想起来了,这是刚同居不久的时候,为了挣她好感,想用美色布置点horap,说话都好像被烫了嗓子……
妹妹把声音调大了,里面的声音还在响:“喜欢吃慕斯蛋糕吗?怪不得这么甜。”
他实在没有力气听下去了,努力给自己挽尊,“……我说实话也有错?”
“不过,再甜的蛋糕也没有你甜。”
那时他说过这话吗?现在想想,真是脑子进了东京湾的水。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自己的陷阱水平居然这么差。
他伸手想把手机的掌控权抢过来,可惜落败。
只能忍着窒息被迫继续听:“你适合每一条裙子,我觉得不是那些裙子漂亮,而是你衬托了它们。”
再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