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梦见自己回到小时候。
他忘了是自己几岁, 那个时候hiro也不大,两个人大概还在读小学的样子,放学之后两人相伴着一起回家, 遇到一个小女孩,黑色头发, 眼睛大大的,像橱窗里看到过的那种很精致昂贵的娃娃。
她看上去好像迷路了, 一个人坐在路边拔草。
金发小男孩一颠一颠地跑过去,“不可以拔草。”
小女孩奶声奶气:“为什么呀。”
“因为小草会痛。”
“那我把它□□, 死了就不会痛了。”
“……”
小孩子学的词汇量不多, 一时词穷, 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只能硬邦邦地重复反驳:“反正就是不行。”
小女孩也倔, 哼了一声不理他, 回头又继续拔地上的草:“你说不行就不行,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就不听你的。”
降谷零都要气哭了,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最后气fufu地抬起来——擦了下眼泪。
“你这个人好过分, 怎么可以一点都不讲道理!”钢铁硬汉(自己说的)流泪。
诸伏景光一向是两人之中更有耐心, 脾气也更温和的那个,伸手拉住了他, “为什么……”
小时候的hiro因为遭受到家中变故的刺激,因为失语症而没有办法好好说话,后来慢慢恢复, 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字句只能费力地一点一点蹦出来。
“……要拔草呢?我可以, 帮你。”
对方大概是吃软不吃硬, 仰起头,看了诸伏景光一眼。
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秀气斯文,还长着一双猫猫眼,眼神清澈明亮。
她有点为难起来。
毕竟自己不是猫猫教的哇。
“我的小狗死掉了,”她说,又记得死好像是要哭,于是敷衍地抬起手在眼睛上抹了抹,“我要挖个坑,把小狗狗埋起来。”
降谷零:“这里是公共地区!不可以随便在这里乱挖的,老师说了,做这种事的人不讲礼貌,你是一个不礼貌的坏孩子。”
她有板有眼:“我的梦想就是就要做一个不礼貌的坏孩子。”
这个梦想实在有点超纲,他崩溃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梦想啊?!”
“就是有,”小女孩说,“我也可以不在这里挖坑,但是你们要补偿我。”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枚奶糖,降谷零眼巴巴地拉住他,“这可是hiro你攒了好几天的!”至少自己也留一点吧,不然就一点甜味都没有了。
“没关系,”他说,“我想,全部,都给她。”
小女孩接过奶糖,被哄得开心了一点,又转头看另一只还气呼呼的金毛小狗:“我的小狗死了,你要是愿意当我的小狗,我就给你糖吃哦,乖狗狗。”
……
“好过分,”降谷零回家的过程中还在生气,生气得像一只复读鸡,“她怎么能让我当她的小狗呢?”
诸伏景光:“但是zero,她的糖,全部给你了。”
走着走着,到两人平时回家的分叉的路口时,他忽然停下,反过头朝身边的朋友笑了笑,神情有些歉然。
“我要回家啦,zero。”
降谷零心中蔓延上一种难言的恐慌和悲伤。
他看见自己小小的手骨节暴涨,软软的肉窝消失,变得修长有力,成了一双成年男人的手。
眼前的hiro慢慢和记忆里为了安全感总是习惯身穿兜帽衣服遮住自己的幼驯染重合,他的手插在口袋里,已经转过身,向着远处的光口走过去。
“你别欺负她呀,zero。”
他说:“不然……”
“我没有欺负她,我——”
安室透猛地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瞳孔紧缩着,眼前是陌生的房间,他看了一圈,慢慢想起来,这个是之前住的安全屋之一。
“欺负谁?她是谁?哪种欺负?需要打马赛克那种吗?”
一连串的问题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刚睡醒不久,脑袋里还一团乱,青年的反应跟不上来,听见她的声音,本能地点点头。
妹妹装模作样地在小本本上比划:“看样子挺活蹦乱跳的,不仅没死,还做了个春-梦。”
他这下听清楚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有那回事,”他哭笑不得,“没有欺负……”
对上面前这张和梦里小女孩仿佛同比放大的脸,降谷零莫名有些心虚,但是这种表情显然就印证了妹妹之前的猜测,冷笑了一声,“好哇,男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肯定又是在想人-妻了吧。”
“……”
“我没……”
“你能保证你喜欢的难道不是那种成熟有魅力的大姐姐吗?”
他被问得有些语塞。
现在说是也不是,说不是又明显是在说谎,只好扶了扶头:侧面表明自己身体不适,暂不接受采访。
***
进入警校之后,降谷零和同期们曾经有过一次探讨,是关于当警察的缘由。
——松田是为了将曾经工作失误以至于让他父亲一蹶不振的警视厅总监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