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种空气中不容忽视的焦灼感。
妹妹咽了咽口水:“我……”
几双眼睛有意无意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我当然相信你呀。”她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但是,降谷君说得也没错,你们关系很好。”
“所以说避嫌是应该的吧,”降谷零露出理当如此的微笑,“而且,根据体术水准来看,我可能要更合适呢。”
他顿了顿,有些歉然地说,“我没有说谁不行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
已经完全插不上两人话的诸伏景光:“……”
话题好像往一个奇怪的方向越偏越远了,妹妹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虽然把松田阵平按在墙上揍听上去很爽,但她还是忍痛放弃,“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没有这个必要。”
“该不会是怕我输吧?”
萩原研二微妙的不爽,“我也没有那么逊啦,小莲衣大可以放心哦。”
“训练倒是没问题,我也很期待看见真正的高手过招啦。”她说,“可是为这种事情就没必要起冲突啊。”
降谷零感慨:“是个心软的孩子呢。”
并不是,抛开客观条件的限制,她也很想把松田按在墙上揍。只是在这件事上,没有出手的理由。
妹妹否认了,“不是这个原因。”
“那么?”
妹妹说:“因为我是插班生嘛,和大家的学习进度不一样,其他人之前上过一段时间的课了,我基础就差了一大截。虽然这些天有在鬼冢老师那里训练,但是……说句丢脸的话,我没有大家那么勇敢。”
沉默了会,她低声说:“我怕疼,怕挨揍,哪怕攻击不到对方也没关系,只要不受伤就好了——就是抱着这样懦弱的想法,很可笑吧?”
就是很怕痛啊。
而且还忍不住,现实中没有办法做到的事,哪怕到了现在也还是一样,如果什么都不能做到的话,那她停留在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好长时间没有人说话。
诸伏景光有些心疼,静静地凝视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摇了摇头,坚持说下去:“和降谷君对练的时候一直在躲。作为警察,已经输得很彻底了,也很不称职。其实松田君说得没错,凶手并不会在意警察的性别,也不会因为是女性就心慈手软。”
[就连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警察抓小偷,可是一个只知道闪躲的警察真的能抓到小偷吗?真的能逮捕到罪犯吗?真的能够保护民众的安全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要当警察面对危险就不能只知道一昧退缩,如果没有做好觉悟,就会在关键时刻软弱害怕……”她平静地说,“松田君想告诉我的,大概就是这个。”
感到羞耻是因为切实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和松田没有关系。
萩原研二笑起来,轻声问:“所以你不怪他?”
“没什么好怪的吧。”
她感觉他似乎有点开心,可又有点奇怪的酸。想不通为什么,他和松田可是挚友,大概只是她过度敏感了。
“而且,”她突然提高了声音,“我还要感谢他提醒我。”
门外似乎传来响动,又或许只是过于寂静所以产生的幻听。她在这时候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知觉,却也装作不知。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降谷零冷不丁地开口:“可是那时候,你不是主动站出来了吗?”
他指的是坂东真人的案子,那件事的影响很大,就算没有在现场,但他是内部的人,对现场的一些细节和内情也知道得相当清楚。
降谷零态度很柔和,脸上挂着笑容:“敢只身到险地去救受害者的人怎么说都不算懦弱吧,难道不是很勇敢吗?哪里还需要别人提醒呢。”
所以醒悟吧,松田做的根本都是些多余的事情。
既然已经成了初恋,就应该像照片褪色那样安安静静地挂在墙上啊,明明已经成了退场的败犬,就该死心接受逢年过节才会被想起的结局……试图诈尸的话,不可以。
“真的吗?”妹妹高兴起来,又不好意思,“我没有你说的这么好啦,而且,就算是现在,我也还是没有那种想要保护所有普通人的觉悟。”
夸奖可以多多说点!
“这也不是绝对的吧?”
降谷零甚至还开了个玩笑,“当警察又不是那些必须得通过‘你为什么选择当xx’这种无聊问题的热血漫才可以。”
抛开特殊的性质来看,警察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份工作。抛头颅洒热血牺牲于岗位上固然可敬,但只是为了生活而选择这份工作踏踏实实做的人也不该被指责。
他感兴趣地问:“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莲为什么想要从事这个职业?”
哼,这个家伙在盘查人口吗,要问得那么清楚。
“我才不告诉你。”
这个金发黑皮怪打过她!
记仇:)
降谷零:“……”
他失落地笑了笑,“原来莲很讨厌我吗?”
妹妹靠在床背上,这个姿势方便她和他面对面,也因此把金发男人的脸看得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