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客套中落了座,鱼二这时候才发现少了个人,便问:“那位陈兄弟呢”蒋发随口道:“让去他马厩看一眼,去去就来咱们先吃着”。
“师叔是怕店家偷工减料呢”鱼二呵呵笑着:“师叔这是从哪儿过来,是要去京城么?”
蒋发长呼一口气:“秋收之后便是农闲,就想着带这哥俩出来历练历练,从怀庆府出来先去了南直隶,然后一路再一路北上想去京城见见世面,然后再回陈家沟过年”。
“呀,师叔这一趟可没少走啊”鱼二一脸惊讶又看向陈所乐:“陈兄跟着蒋师叔一定开了眼吧”。
“那可不”陈所乐嘿嘿笑着:“俺之前一直窝在陈家沟连县城都没去过,这一次,嘿嘿,跟着师伯出来确实见了大世面,往日天天听师伯说江湖轶事,这一遭也算亲历江湖了”。
鱼二听了一愣,随即笑道:“江湖如何,可曾行侠仗义?”
陈所乐一脸的不好意思:“倒还没经历师伯口中的险恶江湖,也没见过那刀光剑影,途中偶遇小贼什么的喊一嗓子对方就吓跑了!”
“听陈兄这么说好似遗憾啊”鱼二笑着:“莫不是很向往那种江湖”
“年少时谁不想着仗剑江湖,打抱不平”陈所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现在嘛也谈不上向往,就是想看看”陈所乐见蒋发和乔三秀一脸似笑非笑,便接着说:“总觉得江湖不该是这种平平淡淡,想看看师伯口中的那种江湖”。
“哼,那种江湖,还是少见微妙!”蒋发哼了一声,陈所乐有些尴尬便调转话头问鱼二:“鱼兄应该是久行江湖,一定见过多姿多彩的江湖,对了,陈兄这是从哪儿来要去哪儿?”
鱼二没想到陈所乐这突然一问,好在他心思敏灵光一闪:“小弟我也就算是个江湖闲散人,到处瞎溜达想看看能做些什么营生,省的师傅总说我无所事事没出息,说到这儿看向蒋发,其实俺最想的事像将师叔和吴师叔那样快意江湖!”
蒋发哈哈大笑:“所谓的快意江湖其实不就是你师傅嘴里的无所事事么,你吴师叔尚有家资方才能游戏江湖,我这人生性疲懒也没啥上进心,所以在江湖上溜达了半辈子也没啥成就蹉跎了大好的岁月只落得隐世种田收徒,你却不同,大好青春,当有鸿鹄之志才是!再说了,这快意江湖也得吃饭,总不能喝西北风呀,终究是要找个营生做的,你师傅说的没错!”
“咳,侄儿哪有什么鸿鹄之志,但终究也如师傅所言得找营生,前些日子听闻京城有镖局在招些会把式的人,俺便琢磨着去看看,或许能混个营生也不浪费了这身把式和师傅多年的栽培”。
鱼二一边说着便拿起酒壶给蒋发和乔三秀满上,陈所乐听了一怔:“据说京城那镖局都有官家背景呢,咱江湖人受的了那规矩束缚?”
鱼二不以为然:“不是有老话说么,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再说了,那镖局终究还属于江湖行当和官家关系不大!话说回来俺还求不得他和管家有关系呢,搞不好还能弄个一官半职!”
哈哈哈,陈所乐大笑,偷偷看了蒋发一眼,心道,这人和师伯关系亲近又是名门之后,听他说话对朝廷也没啥排斥,倒是可以吸收进龙门客栈,嘴上却道:“俺可没听过进镖局能混上一官半职的”。
“这镖行才兴起几年,现在没听说过不代表以后没这个可能呀”鱼二举杯敬了蒋发和乔三秀,又道:“如今这大江南北镖行开了无数家,可为何俺们来京城呢,便是得知这京城镖局是大明最大的一家,而且背后确实是有官家的后台,陈兄有没有兴趣一起?”
听他这么一说,陈所乐偷偷瞥了蒋发一眼,随即叹口气:“罢了,俺这人野惯了受不了束缚,再说家父和叔父也未必同意!”
“嘿,难不成陈兄还真要一辈子窝在陈家沟里啊,还是说一直想做着那个江湖梦”鱼二神色略显不屑:“蒋师叔刚才说了,年轻人要上进要做一番事业出来,闯荡江湖有什么意思,你要行侠仗义吧,树敌无数,又无营生只能饥寒交迫穷困潦倒,而且还要时刻提放仇家寻仇,要么就混绿林打家劫舍或坑蒙拐骗,总之一句话,混江湖是没前途的!是吧蒋师叔”。
蒋发笑而不语,但微微点了点头。
鱼二便又盯着陈所乐仔细看:“好好想想,要不要一起,在镖行既是稳定营生,同样又可闯荡江湖!”
“容俺想想吧,这事也不是俺能做的了主的”陈所乐轻摇头:“不是说镖局不好,但总归那儿龙蛇混杂……咳,终究不如自个做些营生自在”。
“哦,你自个做什么营生?回陈家沟授徒啊”鱼二有些意外,这时蒋发搭了话:“我们从北到南又从南北上,这一路吃喝住用从哪儿来,没有富裕家资也不会干那偷摸杀人放火偷蒙拐骗的事,更放不下脸去乞讨,那就只能做些营生自足了,说白了就是贩些布酱醋茶之物,有时也顺带帮一些商户稍待货物,虽非镖行但也行其职赚些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