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喝茶议事,唯独缺了黄得功,他不喜和文官玩耍,就是闲聊都觉得膈应的很。
得闻常宇回来后,他便嘚嘚找上门,正见常宇在屋里头光膀子擦汗,武昌这会儿天气是既热又潮湿的很,令人浑身难受。
谷怷“那王允成傍晚召集一帮麾下议事,然后就出了总兵府至今未归,吕老头那几个腌臜货,除了喝酒就是喝茶还有说不完的废话,老子不爱搭理他们,却也闲的蛋疼……”黄得功一见常宇就逼逼个不停。
常宇嘿嘿笑着:“靖南伯啥时候兼差锦衣卫了,给咱家打听了那么消息”。
呸,黄得功翻白眼:“这靖南伯别人喊就算了,你就别一口一个喊,老子听了刺耳,你不用喊俺伯爷俺也不用叫你个督公,咱俩扯平,你就喊俺声哥罢了”。
“那可不行,咱私交算私交但该守的规矩得守,您这伯爷是朝廷正儿八经封的,可不是草字头的用不着心虚,你既是我黄哥,也是黄伯爷”常宇一本正经道,黄得功听了斜眼点了点头:“到他么的也是个理,要不你喊我伯哥算了……”
常宇擦洗干净换了身干净衣服,又让陈所乐传话总兵府厨子弄点酒菜过来,他要和黄得功单喝点。
酒菜还没来,李慕仙就拄着拐杖颤悠悠的进来的,一看黄得功在慌忙就要施礼,黄得功摆了摆手:“无需多礼,咦,杂毛,你怎么受伤了?”
黄得功对常宇这个幕僚其实很佩服的,只是这货嘴欠的很,张口就是一句杂毛,若是换做他人这么叫,李慕仙顾不得身上有伤也得拼个你死我活,但这人是黄得功啊,他也知道这黄闯子的臭德行,心里头直叹气,脸上苦笑道:“遭贼子暗算”。
黄得功好奇心大起,打破沙锅问到底,李慕仙便娓娓道来,听的黄得功一惊一乍的,两人在那边说着话,常宇泡好了茶端到房外廊檐下的桌子上,这儿比房里头稍微凉快些。
酒菜很快就送来了,三人上了桌子,李慕仙继续给黄得功讲故事,一个滔滔不绝,一个听的一惊一乍,常宇竟被冷落了,一时插不上话,招来王征南过来一块喝点。
西厢房里,吴中正给多吉涂跌打酒:“为了你野驴,害得东家都被封了一章,好几天没解封!”
多吉透过窗户看着对过廊檐下和黄得功吃喝的常宇:“这少东家大有来头啊”。
“哟,你看出什么了?”吴中嘴角一撇哼了一声。
“连你都甘心为其所用已是不凡,且自从僧爷进了这宅子后至少见到除了你之外的两个高手,在加上那王征南,陈汝信,你看还有那个道士也不简单,一个人手底下有那么多高手,能是个简单的人么,何况他还住那么大个宅子”。
“宅子,哼,有空不要只练功也识识字,大门口那三个字你但凡认识一个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蒙逼了”吴中一脸鄙夷,多吉挑眉:“僧爷我是从后门被你带进来的,想做贼一样何曾见过大门上的字”
吴中呸了一声:“说的好像从大门进来你就真认识字似的”
多吉正要嚷嚷,房门被推开,素净走了进来,紧盯着多吉,脸上杀气翻滚。
“咦,有个尼姑”多吉一怔随即目光落在素净握剑的手上:“你是个使剑的高手”。
“夜魔,你不要乱来”吴中太了解素净了,淡淡说道,素净哼了一声:“总得称一下他吧”。
“俺称过了,少东家也称过了,若不够斤两也不会带进门”吴中轻轻摇头:“再说,此时此地也不宜”。
素净冷笑一声:“那也得我称过了才是”说着瞥了还一脸蒙逼的多吉:“今日不宜,那就改天吧,待你伤好了些,免得说我趁人之危”说完转身离去。
多吉这才反应过来,茫然看着吴中:“那小师太是不是要和僧爷过招……”吴中直接给了他一大逼逗:“给他么的谁说话呢,一口一个僧爷,你叫八戒!”
廊下黄得功刚听完李慕仙受伤经过要发表点感慨时,恰好瞧见素净从西厢房走出,还朝这边冷冷瞥了一眼,便忍不住吐槽常宇:“堂堂东厂大督公怎么老喜欢江湖道道,没事去闯荡江湖惹了一身麻烦不说,身边还弄了一群江湖人,若是一般的江湖人倒也罢了,竟还弄来僧道尼,不知道这三路都是麻烦精么,搞不好就会被反噬”说着还顺手拍了一下李慕仙:“牛……道长别多想,没说你啊”。
常宇笑而不语,李慕仙则趁话赶话,朝西厢房看了一眼:“督公是不凑齐了僧道尼心不死啊,道士有了,道姑也有了,这尼姑有了,就非要弄个和尚来,可惜海诚那和尚心不在焉,只想马儿跑不想给喂草,于是就弄了个番僧过来,也算终是遂了愿”
常宇苦笑摇头:“倒非咱家有强迫症,实则算是一场缘啊”。
缘?李慕仙似笑非笑:“督公留那倭贼不杀,这又收留个番僧,只恐不是简单的一场缘啊”。
黄得功也不是傻子,听出了点味一脸郑重对常宇道:“俺知道你做事目光放的远,喜欢提前布局,那叫什么运筹蚊帐……”
“伯爷,叫运筹帷幄”李慕仙赶紧给更正,黄得功瞪了他一眼转而对常宇接着道:“那边水深,你且小心莫要乱来”。
“靖南伯也知那边水深,莫不是听到些什么?”常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