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是不行,慢打也不行,一打三,打不过,一打二有心无力,那便咬着牙先一打一,逐个击破,这便是常宇的初步计划。此时北方兵马最盛,所以他要在开春之后,第一个拿李自成开刀。
“倒是便宜了献贼,让他安心茁壮,一旦其稳定四川,将来再发兵击之,只恐难上加难”秦良玉皱眉叹息,却也无可奈何,眼下局势如此,朝廷根本无力两线开战。
“有秦将军在,又岂能让献贼安心的茁壮”常宇转过头一脸真切的看着秦良玉:“与在下半年时间,一旦平掉闯贼立刻入川攻伐献贼,这半年四川就劳烦秦将军了”。
看着常宇一脸真诚还期待的目光,秦良玉内心霎时激动起来,豪情壮志再起,但终究又是化为一声长叹:“老身老矣,偏安石砫一隅自保尚可,但若想牵制住献贼只怕远远不能,便是这眼皮子底下的重庆,都有心无力了”。
将军暮年壮志未酬的凄凉瞬间蔓延开来,但却被常宇一句话就给破开了:“将军虽暮,尚能饭,虎威犹存登高一呼从者如云,且将门世家,人才辈出,子孙正是青壮之年,正是建功之时,将军后继有人何愁这四川不平!”
哎哟我去,这小伙也太会说了,秦良玉对常宇又有了新的认知,但却听进了心里头,也欢喜的紧,他自然知道这太监的意思,如今朝廷在西南特别是在四川无兵无人可用,但又想牵制住张献忠让他不得消停,必须要推出一个人在这个关键且艰难的时候来给朝廷卖命,整个四川没有比石柱的秦良玉更适合了。
秦良玉忠心大明朝廷,即便朝廷仅仅是下旨让她行事,她也不会拒绝的,何况现在常宇当面戴高帽子,话里头也露了口风,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子孙后代的。
丈夫,兄长,儿子都死了,就剩下四个侄子和一个孙子了,是就此默默无闻做个地方土司呢,还是发扬门风,宁为凤尾不做鸡头,秦良玉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石柱盛始于她,衰却不能终于她!
忠义双全家风必须在延续下去!她决定要让孙子和直至继续建功立业继续为大明征伐效忠!
“常大人可是见过老身那孙子和侄儿了?”秦良玉提到马万年,眼睛里有光,这是她唯一的孙子,马家唯一的后人,寄托的希望太多了。
常宇点头:“在涪州见了令孙及秦翼明总兵”。
“可入的常大人法眼?”秦良玉笑问,短短一个多时辰的交流,她对常宇推崇之高,这是个智勇双全的天纵之才,这种人自然也是有眼力的。
“令孙璞玉可精雕,他日成就不在令郎之下,秦翼明总兵稳重有余,胆识不足,缺乏魄力”。
秦良玉大骇,这太监和两人不过一面之缘,并未亲眼所见其在沙场所为,竟能一针见血的看出其软肋,要知道她几个侄子自小就跟着他南征北战,每个人的优劣之处没人比她更了解,秦翼明最大的缺点就是怂!
至于评价马万年的那句话,意思是说,底子还行,但还不足,还需要好好调教历练!一语中的。
秦良玉苦笑道:“万年那孩子有抱负勤奋也能吃苦,但确实经验太少,但若说他日成就比肩其父,老身还是不信的!说句不谦虚的话,老身那孩儿也是麒麟之姿啊!”
由此可见,秦良玉对儿子马祥麟十分自豪的,而马祥麟也确实值得他自豪,便是连常宇对马祥麟的评价也相当之高:“人中龙凤,忠义双全百年一出的将才!不愧天地不愧祖宗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一句话就让秦良玉泪湿眼角,“不愧天不愧地,不愧祖宗!吾儿好样的!”说着对常宇拱拱手:“得常大人如此高抬,吾等若在,当和常大人痛饮三杯”。
“恨不能相逢,深以为憾!”常宇赶紧拱手道,秦良玉此时心中对这个少年简直是太喜欢了。
然则喜欢归喜欢,这少年让她做的事却极其难,牵制张献忠让他寝食难安,这已不是和先前简简单单牵制张献忠不发兵云南那么简单的事了。
“非老身推脱,然石砫兵零将寡,实在难堪重任!常大人可还有他法?”秦良玉这意思是,活我可以接,但我自己实在搞不定,你能不能再给我找个帮手啥的。
“将军麾下尚有多少兵马?”常宇挑眉问道。
秦良玉略一沉思道:“精兵千余,新兵三五千”随即又笑道:“登高一呼也能凑个上万人,但是乌合之众吆喝助威倒还行,若打起来则……哎”。
常宇听了也是忍不住叹息,张献忠入川一战,让秦良玉几乎全军覆没,有史料说当时她三万精兵覆没,单骑逃回。这个虽有水分,但估计逃回来的也最多数百上千,她现在所说的精兵千余就是指悍卒白杆兵,余下那新兵数千可能是这年余重新招募的。
“将军,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常宇笑了笑:“只要有兵在将军手里何愁练不出精兵,没有经验就出去打几场便是了,只需将蒲州,丰都握在手里,自有练兵实战的机会,且将军不用担心献贼会集合重兵前来攻打石柱,他不敢!”
哦,秦良玉眉头一挑:“常大人何以料定他不敢?这正是老身所忧之处,若仅凭其在重庆兵力尚不足对老身造成多大威胁,怕就是怕他一拥而来”。
“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