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道。
冬天河面冰封不用搭桥大军便可轻松渡河,若等了开春以后河水解冰,那时便成了一道天堑,贼军坚守河岸你想过河不扔下成百数千性命岂能如愿。
但奈何,此时有了地利,却没有天时也没有人和。
朝廷粮草储备不足,眼下只能够刚解决温饱,加上士兵久战成疲,此时若开战除了劳民伤财外,最好的成绩也不过五五之数,怎么算都得不偿失!
“这一趟弄回了些情报,咱家亦有些其他想法回头说与将军听了,余下待吴三桂他们来了之后,将军同他们再议,在年前确定进攻方案,待过年开春后咱们先动一动,若顺利的话快则立夏前收复西安”。
李岩点头称是。
一路上常宇便见此行所为所见所听详尽说了,两人根据其中一些痕迹对敌人的兵力部署,主将何人,粮草储备等等进行了全方位的判断和推测,常宇也提出自己的最新想法:不管贼军主防线在哪里,我们都是兵分三路且三路都是主攻线!
兵分三路,谁先破西安城,加官进爵,封王封侯!
一向儒雅沉稳不喜形于色的李岩,眼睛亮了。
一为常宇这个提议,兵分三路皆为主攻线,虽有些吃力却可将贼军费尽心思遮掩的主防线转眼就变成了鸡肋,因为以贼军此时的兵力只能集中一处才能造成有效阻力,然则官兵兵分三路而你最多只能阻挡官兵一路兵力,余下两个却可轻松杀进去!
二为战功悬赏。
为将者,那个不想着封王封候!
特别是李岩这种降将了,他更需要战功傍身封官加爵扬眉吐气,眼下他已是柱国,更需要爵位加持!
两人一路谈着军务不知不觉便至军营,也就是尧王台东边的山坳里,这里三面环山只有北边一个出口宽约十里地,深约五六里,西邻尧王台,东接蒲州城,易守难攻是个天然的避风港,山中有泉水源不愁,周边亦有几个村落密布军方明装暗哨。
李岩部原本仅有数千人,后将刘泽清的人马纳入麾下则有近两万兵力,一部分驻防蒲州城,一部分在黄河沿河设防巡查,剩下万余则全部在这个山坳里。
军营依地势搭建了很多兵舍,有的是草棚有的是木屋有石头屋,密密麻麻都住满了人,咋一看乱糟糟仔细瞧来却是井井有条,四周山间高处也设了哨所暗桩以及巡山兵马,可谓是将安保做到了极致。
“督公可知这尧王台的来历?”临近军营时李岩笑问,常宇耸耸肩:“李将军这是考咱家呢”说着举目朝那边望去:“恰好咱家知晓些,这尧王台俗称九州疙瘩,是尧舜禹三大古帝禅让的见证地对吧”。
“督公大人博闻广记,末将佩服的紧啊”李岩一直都觉得常宇这个人太过神奇,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些。便又问:“蒲州城东有一大湖,督公可曾听闻?”
常宇点头:“伍姓湖,古称张扬池也,听闻东西长二十余里,南北四五里可是也?”
李岩讶然:“督公可曾来过蒲州”见常宇摇头“那督公……”
“古人云,行百里路,读万卷书,这伍姓湖在《水经注》是有记载的!”常宇一脸的卖弄却将李岩震的七荤八素,这太监愈发的不可思议,之前听闻大字不识一个,哪知人家现在以词扬名天下,本以为别人代笔,可现在随便说个啥都能引经据典,越来越看不透了,忍不住又问:“那督公可知这伍姓湖,是哪五个姓”。
常宇大笑:“李将军今儿是铁了心要考倒咱家么”说着一指山上那尧王峰:“既是尧舜故地自是和其有关,那五姓便是舜帝后裔:虞,姚,陈,胡,田,五姓,因其最早居湖边因为得伍姓湖之名”。
“督公大人真乃神人也”李岩佩服的五体投地,常宇哈哈大笑:“在那边憋了些时日,听将军一番马屁拍的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啊”。众人哄然大笑,说话间便已近军营,只见数十骑狂奔而来,没看到人常宇就知道来者何人了。
“瞧你这模样便知吃尽了苦头”朱慈烺看着常宇直摇头:“真欠挨打的性儿,好好舒服的日子不过,非要去遭罪”。
“谁叫我天生贱骨头,就好这一口!”常宇嘿嘿笑着,却让身后方玉海,张文综等人惊的嘴巴快脱臼了,那什么人,竟然敢这么说东厂的督公。
朱慈烺对常宇很是无语,摇头苦笑:“平安回来便好,弄的这些时日个个为你提心吊胆,阿九每日吃斋念佛为你祈祷……”
“阿九呢”常宇随口问了一句,以为坤兴在军营里不便露面才没出来。
“刚不给你说了么,她每日吃斋念佛为你烧香求平安呢”说着朝西边山里头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