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之后,史可法在朱孔训的陪同下去往军营,那儿才是他的主场,整顿军务安抚军心,整顿军务唱军歌……这位兵部尚书早已炉火纯青,常宇则要去巡抚衙门办公,至于晋王朱审烜他无心于此,去研究他的蜂窝煤,煤球炉子,火剪子去了。
巡抚衙门里太原城内大小官员齐聚于此,堂上满员廊檐下也战满了人,众人神色各异有的凝重无语有的略显慌乱四处寻人打听着什么。
常宇这次奉旨巡边同来的还有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的三法司官员,遇案现立现查,相当的铁面无私,因为他们若有徇私枉法之处东厂的人便对他们不客气,同理,都察院的人也敢弹劾东厂的不法行为。
这会儿,三法司的官员就在堂上喝茶同太原本地的官员在说着闲话,看上去相当的融洽有说有笑,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开始上班,他们在等两个人。
常宇和太原知府孙康周。
后府书房里,常宇将一小册子递给了即将升任太原巡抚的孙康周,这些都是锦衣卫搜集到他的黑料,后者接过仔细看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许久一声长叹略显尴尬道:“这……下官,下官实在愧疚,下官愿……”
“孙大人”常宇打断他:“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本督既然取来与汝看了便不是为问罪而来,只是大人读的是圣贤书,做的是父母官,当以自律为太原百官榜样,今,既往不咎还望孙大人勿辜负本督期望”。
“下官受教了”孙康周起身对着常宇施了一礼。
评价一个人从来就不是非黑即白,而且忠和清也是两回事,忠臣未必是清官,同理清官也未必是忠臣。
太原城的大小官员在年初那场大战表现的都可圈可点,除了少数几人外大部分都是一腔热血,将生死置于身外的跟随常宇赴汤蹈火。
论忠臣他们无话可说,但若说清廉者……常宇手头上有厚厚一摞,其他人不说便是知府孙康周,巡抚蔡懋德的都有。
难道都给撸了?
不可能,自古以来为官着数以万计,清廉者几人?
像于成龙,张伯行那种真正做到两袖清风的能有几个?
何况这个时代,受贿和收礼真的难以划分。
太原大战时这些文官也没拖后腿所以常宇不能厚此薄彼,要一视同仁对他们也是以警告为主,除非贪腐严重者轻易不会将其下狱。
千呼万唤始出来,半晌午时候常宇和孙康周出现在大堂上引起一阵骚动,诸人慌忙向前见礼,常宇一脸微笑同诸人点头,大部分人他都脸熟,当然大部分人都有黑料。
寒暄几句便进入正题,常宇和颜悦色说了一番话,却让诸官员连连变色,即日起三法司坐镇巡抚衙门主理官员违法乱纪之事,执法秉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三日为限自首者从轻。
简单来说就是,我也不主动去缉拿你,自己上门说说自己的事,至于怎么论罪常宇和三法司的已经达成一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这些官员身上也没有什么通敌卖国的大罪,都是贪腐之事,有的还仅仅是人情往来收受的钱财。
常宇自奉旨巡边以来,对地方官员的审查从未亲力亲为,直接扔给三法司,太原则是例外,一点儿不避嫌亲自插手,这也让三法司的官员心里有了数,小太监念旧情,这个面子得给,其次这些官员也算有功之臣,若只是些许贪腐从轻发落也在常理之中。
朱慈烺在别院里足不出户,烤着暖炉喝着茶手里捧着一本孙子兵法,出京这么多天了是第一次见他看书,倒非是玩够了,而是今儿天够阴冷,加上大同行刺之事常宇叮嘱过他不得随意出府走动。
“王师傅,你也带过兵打过仗是么?”朱慈烺翻了几页问身边也捧着书的王征南,不过他看的是一本《增广贤文》。
闻言王征南略显尴尬的笑道:“殿下,卑职在军中不过一个个低级武官可没那率兵打仗的本事,只是听从指挥罢了”。
“你都打过些什么仗,整好今儿闲来无事给我说说呗”朱慈烺最爱听这种上战场打打杀杀的事了,王征南笑道:“殿下愿意听卑职就闲话几句,不过可远没督公大人打的那些精彩”
“无妨,你且说来听听”朱慈烺端起茶杯侧耳倾听王征南在军中的征战故事。
这边厢房内,青衣正在教莲心做女红,她是渔民家孩子出身从小就忙着帮父母贴补家用不会做女红,但青衣不同她虽出身道门,诵经习武之余既耕种也坐女红。
但真正的女红大佬却是坤兴公主,这是大户人家的闺女从小就要学的女德手艺,不过这会儿坤兴公主没一点心思做女红,托腮看着窗外出神。
“今儿早上俺和晋王府里的几个婢女闲聊天,听她们说晋王府的小郡主女红做的可好了呢……”莲心和青衣随口的一句闲聊引起坤兴公主的好奇:“晋王府还有个郡主呢,多大岁数了,模样好看么?”
呃……莲心摇摇头:“不晓得,俺也没见过呢,不过听说是晋王爷唯一的妹妹,可宠着她呢,晋王爷年纪也没多大想来这郡主岁数最多和太子爷差不多吧”。
“你可见过那晋王,怎么个模样?”坤兴公主的兴致来了。
莲心摇头:“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