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常宇幼时家贫不得已入宫为太监,为祖上蒙羞只口不提出处,而今已成大明东厂督主位高权重自少不得寻根问祖,这都是人之常情。
而怀远侯府上下不管是寻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都表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之态,将其迎入侯府奉为上宾,常延龄寥寥几句其谱系,常宇以年幼父母早逝只知父亲叫常怀宗是常遇春第十三世孙,余下则记不清了。
这根本就无从考究,常延龄也一句带过,言之随后将会为北支续谱又带着常宇去了家庙给祖宗上香磕头算是归了宗,一番折腾下天已近黄昏,便令设宴,却被常宇止住。
今晚尚有军机要事商议,请叔公同往。
常延龄自视清高看不惯南京城那些勋贵的德行平日少于之来往,便是魏国公其亦不喜,但闻常宇言之军务却无法推脱,知事关国事正是其所忧也,便备了马车同常宇前往中山王府。
此时中山王府前可谓门庭若市宾客如云熙熙攘攘,车马家仆少数也有百余,一度将府前大街挤得水泄不通,引得周边百姓都好奇不已,莫不是中山王府今儿有什么喜事要大宴宾客?
的确是有事,但是不是喜事暂时还不好说。
话说午后春祥前来投帖,徐弘基得知常宇回来拜访连忙着手迎接准备,同时和两个死党商议应付之策,然却在傍晚时有大批宾客登门,来者皆为勋贵,隆平侯张拱日,临淮侯李祖述,怀宁侯孙维城,灵壁侯汤国祚,安远侯柳祚昌,永昌侯徐宏爵,定远侯邓文囿,项城伯常应俊……等等十余人。
徐弘基很是意外,随后便得知全是东厂投帖,让其晚间来中山王府议事,这让徐弘基很是讶然,心道难不成那太监要一锅炖了。
来者便是客,徐弘基令长子招待诸人,将其一一迎进大堂奉茶,然后又令管家杀猪宰羊准备晚间宴席,一时间府内忙作一团,为数年少有之事。
十余勋贵在堂上喝茶闲聊,话题自然始终围绕的这东厂太监来南京要干嘛,将诸人邀至于此又是想干嘛,有心思敏捷者则言,或许要给咱们放血了。
有人则一脸不屑,放血?难不成全把咱们给捅了。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各抒己见,甚至吵到脸红脖子粗也有,这时有人出面打圆场,以那太监传闻中的行径,来着自是不善,但咱们不要先自乱阵脚,有魏国公在这呢想来太也不好太过分。
论爵位国公最大,论实力徐家最大,所以南京众多勋贵都唯其马首是瞻。
徐弘基这事也出面稳定人心,见招拆招,知道咱们抱成一团同进退,那太监讨不了什么便宜,至少咱们也吃不到什么亏。众人附和连连称是。
就在这时外间传报,兵部尚书史可法和吕大器同来。
众勋贵闻讯脸上似笑非笑。
史可法本是南京兵部尚书后调入北京,吕大器本为南京兵部右侍郎,又是江西,湖光,应天,安庆(崇祯十六年特设四省总督,治所在九江)总督,在史可法调往北京后,其升迁为南京兵部尚书(历史上,其在南明时才担任兵部尚书,此时应在九江)
这俩人许多共同点,兵部尚书,钢铁直男,不善迎合为勋贵所不喜。
虽不喜,但人家毕竟是兵部尚书,特别是史可法调往北京后跟着小太监镀了金资历见涨,加之吕大器身为应天总督而且去年先在武昌和张献忠打后再九江与百旺部打剿匪经验丰富,如今贼军临城自以他为大。
待两人入堂后众人起身寒暄,史,吕二人一一还礼,但脸色却不善,只因这数日来无论两人如何动员,这些勋贵都不为所动,不买账。
天色渐黑,众人堂上闲话却左右等不来那太监上门便有了闲言风语,侯府管事前来问何时开席,徐弘基也有了不耐烦,却只得言之再等等。
又等了近半个时辰,众人已无了耐心,心道会不会这太监架子也太大了,当真自己魏忠贤了么,魏忠贤把持朝政近七年根深蒂固方有后来的嚣张跋扈,小太监才多久几个月而起,底蕴不深就不怕被人连根拔起了?
正不耐烦时,外间传报,怀远候常延龄来了。
众人赶紧起身相迎堂外,常延龄虽平日不喜与他们交际,而且此时手里也没啥兵权和实权,但人家祖上是可是大明功臣排名第二个常遇春,是封了王的而且和徐家一样一门出了两国公,后虽被废但常家依然是国公之下侯爵之首。
所以南京城这些勋贵们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
常延龄身边跟着一个少年刚至殿前便见众勋贵出堂相迎,连忙拱手寒暄,脸上那种骄傲是发自内心的,这就是祖上挣来的荣光呀:“常侯爷莫非也是那太监相邀而来?”朱国弼开口问道。
“看来诸位也是了……”常延龄话没没落音朱国弼就哼了一声:“这太监摆的谱够大的呀,将南京城勋贵全邀至此,自个却……”话没说完就被常延龄身边那少年打断,你是何人?
“无礼”朱国弼轻斥,他以为这是常延龄子侄。
“这位是抚宁侯第七世孙朱国弼朱侯爷”常延龄刚张口就见身边一道人影朝朱国弼扑了过去,一脚将其踹到:“马勒戈壁的,老子何止谱大,脾气还大着呢”说话间常宇挥拳如雨将朱国弼打的满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