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常宇醒来,推开窗户看夕阳西下,用清水洗了把脸,神清气爽。
亲卫陆续起来洗漱,店家已将饭菜准备好,山东大馒头有荤有素还有汤,远比行军干粮美味的多,众人狼吞虎咽。
“和尚出去化缘莫非挨揍了?”常宇见海弘脸上有淤青眉头一挑疑惑问道,大和尚微微一笑:“摔了一跤”。
“您这是摔哪儿了呀,能……”常宇好奇问道,不过目光偶然瞥见吴中,心中了然,“和尚这一脚摔的不轻啊,把石头都给硌坏了吧”。
海弘和尚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你不说我就不问,回头去问那个可说的,常宇不再言语专心吃饭。
日薄西山之际,常宇一行离店,扔给了店家十两银子,掌柜的千恩万谢目送其消失不见。
没错,十两银子,六十多口子吃了两顿睡了一下午还有战马两顿饲料,就这样店家都觉得赚大发了。
从泰安南下一马平川,再也不惧有响马拦路,便是些许毛贼也不堪他们一个冲刺,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夜间乘凉赶路。
“高手,硌着牙了没?”常宇快马追上吴中,笑嘻嘻的问道。
“大人在说什么?”吴中一头雾水的样子。
“装,使劲装”常宇撇撇嘴。
“大人在说什么啊?”吴高手脸上已有了不耐烦神色:“哎呦我去,这装的”常宇翻了个白眼:“平日牛逼哄哄的今儿折了吧”。
“大人,您到底在说什么?”吴中脸上有了怒气。
艹!常宇骂了一句打马疾驰,追上李慕仙:“道长,咱家决定了,那大户还得吃”。
李慕仙神情顿时变得苦涩,皱了眉头:“大人三思啊”。
“咱家睡前思了,睡着了也在思,醒来又思了会,正好三思了”常宇笑嘻嘻说道,李慕仙却不想和他嬉皮笑脸,神情凝重:“此时后果牵连太大,大人是否先遣人回京与皇上商议一下,至少让皇上心里又个准备不是,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难以应付”。
“说的也是”“常宇略微沉吟,招来一个亲卫耳语半响,那亲卫便打马回泰安城,去通知城中锦衣卫回京报信。
“这天下大户多的很,大人为何非要吃这一家”很显然李慕仙从内心一直很抗拒常宇这个决定。
”因为他是天下第一大户,不吃咽不下这口气“。常宇抬头望着璀璨星空:”只吃不吐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可大人打算如何吃,张口就咬绝对捅大篓子,会很被动的“。李慕仙忧心道,常宇看着他一眼:”咱家想了想,其所依者不过天下读书人的嘴,说白了就是舆论造势,但若咱们若能先下手为强制造舆论,反将一军后再去吃,是不是救容易下嘴了“。
”愿闻大人高见“李慕仙挑眉道,常宇便将自己的大概计划说了。
许久,李慕仙叹口气:”既然大人铁了心要吃,便碰碰运气吧,或许对方有破财免灾的心呢,不与您将矛盾激化呢“。
”咱家也是这么想的,大不了最后鱼死网破,我一太监拼掉他千年豪门,值了!“常宇冷笑道,李慕仙苦笑摇头,一个是国之栋梁,一个是国之根本,若真拼了起来,皇帝一定够头疼的。
能被常宇称为大户的绝非一般豪门巨贾,整个山东也寥寥无几,但让他又忌惮三分能称之千年豪门的,举国只有一个:曲阜衍圣公府。
论权或许不如皇亲国戚王侯将相,但论势,天下文人墨客都是他门下,就连皇帝都尊称其衍圣公,一个圣字便可与天子并肩,除此之外还有富甲天下的财富,别以为那些藩王够肥的了,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更重要则是,他的地位无可取代,无可撼动谁要得罪了他,根本用不着本尊吭声,大v官媒自媒体就能将你锤个稀巴烂永不翻身。
这就是李慕仙担忧的地方。
偏偏小太监是个倔驴,他心里咽不下一口气,凭什么?
凭什么七十六代家奴,二十七朝贰臣,可享受这种超级待遇?
凭什么他们没为朝廷出一份力,却可享有如此大的财富?
凭什么食君之禄,却在国难当头不能尽一分力气?
虽说朝廷也养着一帮无用勋贵,但他们的祖先多是开国功臣,卫国效力了,衍圣公府呢?
就因为他们是孔夫子的后代,就因为姓孔?
我tmd的还姓常呢!
泰安至曲阜不到两百里,常宇昼伏夜行用了两天时间,在第二日清晨抵曲阜城北五里外,寻了一片树林卸鞍修整。
一夜赶路,亲卫多疲倒头便睡下,常宇精力过人并未睡意,盯着远处那曲阜县城沉默着。
”若那衍圣公不好说话,为免后患我帮你杀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素净出现在身边,低声狠狠道。
常宇被她吓了一挑:”莫说疯话,这人杀不得“。
”大人不是说他什么七十六代家奴么,这种沽名钓誉的小人杀就杀了,有什么可惜的?“。素净冷哼,常宇一怔:”本督和你说过这些话么?“
素净眼神有点飘忽:”和尚可以偷听,我就不能偷听了么“。
嘿!常宇顿时无语,和尚还有这嗜好呢。
曲阜,孔夫子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