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星戴月快马狂奔一夜,至天亮时终于困乏,便寻了一处靠水池塘边的树林旁下马休整,迷迷糊糊中突闻大喝声,常宇翻身而起,潜意识拔出腰畔青雀,左右一看,顿时操了一声,营地竟被近百人给围住了。
这些人衣衫褴褛面貌凶悍,手中兵器五花八门甚至还有掂着粪叉子的。
“山贼!”身边李慕仙低呼一声,眉头一皱:“今儿大意了”。
亲卫的确是大意了,他们跑了一夜太过困乏,加上休整时天色已大亮又是在官道旁边,当值的就寥寥几人也是时而打着瞌睡,因为任谁也想不到这附近会有山贼,更想不到山贼竟这么大胆子企图抢劫他们。
“救我,我是大清……啊”阿济格不知脑子抽筋了还是咋么地,突然放声大呼,只是被旁边吴中反手一耳光抽的晕死过去,这货力大直接打的阿济格落了几颗牙鲜血满口。
“俺们不杀人只劫财,留下你们的马和兵器就可安然离去”贼人群里走出一个魁梧大汉,身边有两个弓箭手搭箭瞄着吴中,因为这货看起来太像个人物了。
“是么”吴中单刀拄地放声大笑:“俺正好和你们相反,只杀人不劫财,不过瞧你们这落魄样也没啥财……尔等一刻内不退走,片甲不留!”
“呸,爷吓大呀”那贼首翻了个白眼:“狗官你手下不过四五十,俺们兄弟一百二,三个打你们一个赢头大的很,限你们一刻内滚开,否则俺们就自己取了,那时候刀枪可不长眼了哈”。
吴中笑了,李慕仙也笑了,随即数十亲卫军都笑了。
“笑……笑什么你们”那贼首有些慌,常宇向前一步冷冷道:“人家打劫都是昼伏夜出,你是反其道而行,一大早就出门啊”。
“早,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那贼首也学他模样只是气势不足:“老子就喜欢一早下山怎么滴”。
且,常宇翻了个白眼:“问题你不是鸟,是个虫啊,你可听说过早起的虫儿被鸟吃”说着抬手往正北山峦一指:“如料不错你的贼窝就在那边啊,应是天亮时瞧见我等在这休整,便动了心思”。
“你他么的哪来这多废话,再问你一句,兵器和马是主动交了还等老子自取?”那贼死很不耐烦道。
“得了”常宇呼口气:“本想让你多活会偏偏你着急的很”说着打了个响指,那贼首一怔尚不明白回事,便被一箭穿脑,旁边两个弓箭手啊的一声,尚未作出反应也随即躺尸当场,余贼大骇。
“尔等还不快滚,当真要老子大开杀戒么”吴中一声呼啸,贼众呼啦四散逃去。
“乌合之众……”吴中一脸不屑话没说完,便见一青壮汉子挥刀朝他冲来:“你杀了我大哥,我拼……”吴中拎刀迎向前,一声大喝举刀直劈,那汉子匆忙之际举刀去挡。
咔嚓一声,刀断人头落地,红缨滴血不沾。
“好刀法”常宇大赞,李慕仙神色变了变:“好刀!”
况韧一箭射杀贼首,余贼群龙无首四下逃散竟连搏一下的胆都没有,而吴中一刀之威更让那些贼人胆寒,只恨自己没多生两条腿。
这特么的也太弱了吧,吴中看着四下逃散的贼人满脸不屑:“比之关外悍匪差太远”。
“瞧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估摸多是难民刚落草为寇”李慕仙轻声道,常宇微微点头,只是被扰了好梦忍不住呸了一口,令人将那四具尸体埋了将士继续修整。
而常宇却再也睡不着,靠着树干盯着池塘发呆时而望向正北山峦脸色凝重。
这年头老百姓想活命只能落草为寇了么?
战乱,天灾,民不聊生,落草为寇,官兵剿匪……周而复始陷入了死循环。
常宇知道症结所在,然而却无可奈何,仗还是要打,而天灾又不自个儿管。
数百里外的北京城,刘泽清三人醉眼蒙了铁青着脸出城回营,喝了一晚上的酒,唠了一晚上的瞌终于把粮食借来了,可一点而都开心不起来。
天上掉馅饼好事,十拿九稳都是坑!
皇城外偶遇周黄李三人随口说了借粮之事,黄得功一反常态拍着胸口说小菜一碟,并设宴款待说要好好聊一下。
周遇吉说我过几天就回太原布控,手头粮食有限也就不借了,李岩说话比较婉转,绕了八百圈终于说明白,不熟,喝酒可以,借粮免谈。
这时就凸显出黄得功的豪爽了:“同殿为臣马上又要并肩作战,必须出手帮衬,这粮食我借了”刘泽清三人大喜,正欲道谢,哪知黄得功话锋一转:“得付利息!”
“趁火打劫啊,靖南伯您这可就不讲究了哈”刘泽清吹胡子瞪眼。
“讲究?”黄得功一撇嘴:“三个月前老子北上到德州时断粮都要啃草根了,求爷爷告奶奶的要借点粮,你特么的借我一颗了么,眼下还有脸和老子谈讲究?”
刘泽清老脸一红:“嘿,过往的那点芝麻事还提干嘛”。
“好,那咱们就谈谈眼下的事,你们缺粮食老子不小气绝对会借,利息也不高,借一还三……”话没说完,高杰一拍桌子:“你咋不去抢?”
“老子没你们那种抢老百姓的本事,也没那么不要脸才去抢”!黄得功一声吼,高杰就要掀桌子,周遇吉,刘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