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见屠元落马,罗虎杀出重围,常宇大怒,随即亲率兵马追去,对吴中大喝:“你改名叫无用算了!”
“啥意思?”吴中一脸疑惑,旁边老九低声道:“督主说您是废物!”
“放p,你他么的才废物,快去给老子追那贼首……”吴中恼羞成怒,拍马急追,堪堪至屠元身畔时,见其无恙正翻身上马,于是大呼道:“废物一个”
屠元被罗虎算计,一枪挑下马,凭盔甲护体未见血,却也摔了个懵逼,好一会才回过神,闻罗虎逃走顿时愤怒不已,翻身上马却又被吴中这货呵斥,心中火气更盛,挥刀遥指罗虎身影:“狗日的,老子非剁了你!”
兵败如山倒,贼军先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追击黄得功,此时如丧家之犬抱头鼠窜,官兵在其后死死咬住不放,一口气追了十余里,至于废屯时已力疲,却也遥见贼军援兵至,于是常宇喝令停止追击,就地休整以兵屯为中心,摆出防御阵势。
两军相隔数里对峙半响约盏茶功夫便缓缓后退,黄得功问:“要不要追?”
“追个鸡儿”常宇一肚子火,眼睁睁的看着贼军退去,诸将见其脸色不善,大气不敢喘,一句话不敢说。
常宇入废屯中,无暇缅怀石家庄早年风采,登一房顶,举千里镜望远,遥见滹沱河畔流民无数,东一堆西一堆,亦有虽贼军南下者,络绎十余里。
常宇不解他早叮嘱黄得功见识不好就让路,既有准备怎么会成溃败局面被贼军追杀不舍,黄得功据实告之,常宇大骇:怎会有贼军从东南杀来?
东南是赵州境内,周边数城均为官兵所占,这支贼军从何而来,突的心头一震,难道说……
“草泥马的,本以为摆了老子一道,没成想是扇了一耳光啊!”常宇哈哈带笑,诸将望之见其脸上却冷冰冰毫无笑意,均感胆寒,因为从来没人见过小太监这个模样。
黄得功大着胆子问道:“督主,到底怎么回事,东边藁城几位废城,赵州有田雄守城,再往东冀州境内也皆为官兵所占,这贼军从哪绕过来的?”
常宇嘿嘿冷笑啊:“就从咱们眼皮底下的绕过来的”
诸人多疑惑不解,常宇长呼一口气:“若本督所料不错,李自成早已经过了河,甚至此时早过了赵州”。
“怎么可能,他长翅膀了啊”黄得功撇嘴一脸的难以置信。
“长没长翅膀本督不知,但这次他却狠狠的抽了本督一巴掌”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远处正本来的数骑快马淡淡道:“他怎么过去的,马上知晓”。
快马急报,探子奉命北上本欲侦查贼军殿后人马到了哪里,却在磁河时遇道了周遇吉部,得知贼军渡滹沱河后周遇吉自是大惊,命探子报常宇:李自成的主力根本就没来真定府,而是从祁州就直接南下,如料不差从深泽县境内渡河,李岩已率部追去!
诸将皆惊,即便是常宇虽算定李自成早偷渡南下,闻之也是浑身一颤,自己胸有成竹李自成定会来救李过,算定他心中不服走前要死磕自己一番,没成想算计皆落空,果然是一代枭雄,拿得起也放得下。至于又遣一支援兵助罗虎等人渡河,很显然招降之事也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总兵调集人马正奔真定城来”探子末了一句话,让黄得功宠宠欲动,既然李岩已识破李自成奸计率部追了过去,金吾卫皆骑兵,闯贼主力辎重无数行程不快,说不定此时都追上了,若闯贼在赵州境内,田雄出兵拦截,李岩追之……提议常宇立刻下令急追助战,说不定能拦下。
常宇嘿嘿笑了几声,然后轻轻摇头“拦不住,也来不及拦”。先不说田雄在赵州有兵仅数千,面对闯贼数万大军过境,他此时应在祈祷贼军不攻城就谢天谢地了,哪来的胆子去拦截。
至于李岩虽去追了,即便追的上也拦不住,或者说……不想拦。
诸将不解,常宇冷笑:“你等可听过华容道,关二爷曾在华容道放过曹操一马”黄得功大怒:“难不成李岩又会反水,贼心不改就知道这货靠不住……”
“反水不可能,但李岩这人有情有义,他从贼数年,闯贼给待其不薄,此时虽各为其主,但若有机会还会放其一马以还当年知遇之恩,此番若是周总兵去追,死死缠住待我等杀去有可能拦住,而如今……”。
诸人低声议论,黄得功扯着嗓子破口大骂,常宇轻咳一声又道:“也罢,本就没奢求一下拦住他,前边还有高杰呢,咱们只管在后边咬着他便可,于是下令人马回真定城休整。
被李自成狠狠阴了一番让常宇极其恼怒,一路铁青着脸不言不语,甚至渡河时见有流民在侧阻路,竟挥鞭抽打喝骂,可见心中之怒,诸将皆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喘一口。
刚至真定城下便见周遇吉亲兵匆匆抵达,身后则是万余人马延绵十余里,常宇下令程明率腾骧卫抵滹沱河驻防以备贼军反扑,同是监督流民清理战场。
余部则驻城外休整,周遇吉随常宇入城至府衙时便把一路追敌事无巨细说了,常宇面无表情入府衙。
马世耀一早便醒来,先前得报城外大战,心下患得患失,此时闻常宇回城忍痛前来问询,常宇也不隐瞒,便把李自成暗度陈仓逃出圈外之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