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仙突然之间有了这等雄心壮志,常宇却不知晓,他正在暗骂这些流民没个实在人,因为他终于发现了渡河的浅滩,水宽不过几十米,深度不过膝,便抱着南宫妤渡了河,蒋发和吴中随行。
刚至对岸,寻了一空地歇息,蒋发却缓缓靠近低声说告知,看见自己人了。
所谓的自己人是黄得功的麾下约三十余人,他们同样易服混入难民,却非为侦查而来,而是潜伏常宇周边用来传令,先前和常宇并非一路北上,确实早早到了约定地滹沱河岸边等候,因每个人身上都绑着标识,被蒋发发现。
常宇让蒋发过去确认后,便令他们不要远离,此番深入贼窝严密监视贼军以及李慕仙那帮流民动向,必要之时立刻报知黄得功调集大军进攻真定府。
隔河相望,见对岸流民如潮,乌泱泱的人山人海不见边际,口里大呼口号喧闹震天拥着他们的活神仙沿着滹沱河朝西进发。
此地距真定府不过几十里,怎么不见贼军身影常宇心中疑惑,李慕仙搞这么大动静竟然没人来管,莫非那些贼军就一直盘踞在府城不出。
常宇不信这些流民中没有贼军混匿其中,只所以没露头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李慕仙搞的动静太大他们不敢乱动,二,藏匿太深看不出来。
观望片刻未见异样,常宇毅然决定北上,留李慕仙在这边折腾的越大,北边李自成越心慌,他才好浑水摸鱼。
正北便是无极县,此时天色已暮,常宇和将发几人蹲在河岸边密谋去搞几匹马代步,然则周边密密麻麻皆是流民却还真的没见到有一匹马。
“少爷稍后,卑职去去就来”将发嘿嘿笑着起身离去,动作之快常宇甚至不及反应,见他直接过河去了南岸,方才大悟,这是要去藁城里偷马!
“这老小子,干这活我才门清啊,竟抢先一步”吴中没好气的嘟囔这,常宇哼了一声:“都走了,谁来保护我和南宫丫头?”
“督……少爷拳脚无敌,寻常人谁近得了身”吴中赶紧拍马屁又一指乔三秀:“何况乔老大也在身侧……”正说着突的住嘴眯着眼睛西望。
常宇顺着望了过去,却见正西流民突然变得喧闹起来,慌张不已四下奔走,不由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
“卑职去看看”吴中说着拔腿跑了过去,不忘叮嘱乔三秀:“老乔保护好少爷”
乔三秀应了声,对着他喊道:“别跑丢了……”却已不见他了身影,早淹没在人群中。
流民奔走如潮水涌来,常宇三人依树躲避,随口问了几个人何故而散,皆言不知随波逐流人跑我也跑而已。
常宇哭笑不得,守的片刻间吴中气喘吁吁的奔来:“少爷快走”。
“发生了什么事?”常宇问道。
“贼军来了,约五六千众”吴中朝西北一指:“极有可能是从真定府城而来”
常宇蹙眉:“难不成是为流民而来?”想着朝南岸望去,隐约可见李慕仙和他的信徒还在嗷嗷沿河西行。
“应该不是”乔三秀摇摇头:“贼军即便这么快得到消息也不可能反应这么快,怕是为的别事”。
别事?常宇眉头一挑,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泛起一丝笑意,扭头问吴中:“可知谁的人马?”
“有谷字大旗,其余不知”。
“不是谷英就是谷可成了”常宇哦了一声,朝西北望去,依稀可见数里外已有行军火光,缓缓南下,不多时便至滹沱河岸边暂停。
“那牛鼻子不会才刚成仙就落地城灰吧”吴中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托着头蹲在树下喃喃自语。
“这贼军若是为流民聚众闹事而来,怕是早已动手,哪有功夫隔河看热闹”乔三秀好像很把握:“瞧其所为,另有所图啊!”
“图个卵子……”吴中刚一嚷嚷就被常宇一脚给踹了,示意不许在南宫妤跟前说脏话,吴中略显尴尬挪了挪屁股接着怼乔三秀:“流民闹事非同小可,闯贼决然不会不问不顾的”
“闯贼距此数百里外内,消息哪有那么快传过去”乔三秀回怼。
“数百里算个p……”眼见常宇又抬腿了,吴中赶紧改口:“算个啥事啊,探马四五个时辰便可……”说着突然脸上一红,因为他意识到,事情还没到四五个时辰呢,何况一来一回……“那也许是探子直接去真定府调的兵呢?”。
“真定府在正西,这支人马自西北而来”这次是常宇直接怼他了:“放心好了李慕仙还能逍遥一会,这谷字大旗非为他而来”。
“那是为谁?”吴中一脸茫然。
常宇眼中杀气蔓延望着数里外那支人马:“如料不差是闯贼特意从北边调来对付我的”。
“西边又来了一支”这时吴中又嚷了一句,他身材魁梧高大看的远,常宇垫着脚看去,果见正西又一支人马打着火把逶迤而来,目测不过数百人。
“这才是从真定府城来的人马”常宇淡淡说道:“极有可能是奔李慕仙来的,只不过这点人怕是杯水车薪”
未及半响那支人马近前,却意料之外的没过河去削李慕仙,而是至岸边谷字军营回合,这下常宇也有些懵了。
也许担忧天黑人多场面混乱难以控制,这数百人仅是监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