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车马备齐,常宇起身离开,春祥因为胳膊受伤,为避免路途奔波之苦,留在交城坐镇指挥那三百人马,而常宇仅带领十余骑便匆匆离开。
城北门外,周遇吉看着远去小时在黑夜中的常宇一行人,长长的呼了口气苦笑道:“说来奇怪,厂公在的时候像个定心石让我感觉很踏实,可是他走了竟然长松一口气,好像送走一座瘟神一般”。
哈哈哈,牛勇几人哄然大笑,拍着胸口道:“不瞒大人说,卑职也是这心思,厂公大人真是个神奇所在,有他在什么事情好像都能迎刃而解,可毕竟年少,做事鲁莽不计后果,又总让人担心捅出什么篓子”说着悄悄四下看了一眼低声道:“说白了就是个惹事精”。
众人又笑,朱孔训道:“不只是个惹事精,还是个火药桶呢,一点就着”。
一骑从北快速奔来,周遇吉几人收起笑意,抬头望去,却见是刚才跟常宇回太原的一个随从。
“周总兵,厂公让传个口信与您,若是两天后贼军不耐,您可如此说……这样至少又能拖个三五天”随从低声说完便立刻奔回。
几人听完后面面相觑
“这样也行?”
王永魁舔着嘴巴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难不成那位弱不禁风的佛爷比大人面子还宽,还顶事?”
“就是,凭啥文官就好像高咱们一头似的”牛勇翻了翻白眼。
“好像真的行”
周遇吉轻轻点点头,随即苦笑:“不一定文官就高咱们武人一头,打天下要武人抛头洒血,安天下却需要文人了,而现在闯贼最需要的就是有影响力的文人为他背书,所以要是以那小老头名义,闯贼一定会欣喜若狂,厂公可真是个机灵人,我是真服了”。
再说常宇一行十余人打马急行,天色虽黑,但道上平坦,一无部队行军,也少见难民身影,百里之地,两个多小时便达太原城下,当然常宇也感觉自己快被颠散架了,骑术还有待提高。
太原城外依旧很多,多到恐怖,却是连夜赶工的难民,他们除了在扩建护城河外,还在护城河南边数里范围内横七竖八的挖了很多沟渠,用来阻敌辎重靠近城墙。
城门已经关闭,旁边粥棚的生意依旧很红火,挤了很多没赶得及在关门之前进城刚刚投奔而来的难民。
“开门”一个锦衣卫随从对着城头大喝一声,城上以及城门内立刻同时有人问话。
“厂督大人来了”
一听这话,立刻城上有人去报,不一会便见副总兵应时盛从城上探出头
根据军令,军方的人晚上必须要在城上执勤,各司其职,坚守岗位,常宇和周遇吉不在太原城,应时盛是城中军方最大坐镇大南门
“厂督大人?”应时盛问道
“是我”常宇下边答话,
应时盛赶忙叫人开门,随即匆匆下城迎接常宇。
城门大开,门洞里挤满了士兵,还有几个火盆,见常宇进来,士兵们恭敬异常。
不过常宇很快就发现了不对之处,因为刚刚走出门洞,便见城门附近聚集很多人,至少五六十人围在几个火盆跟前取暖,看着装一不是兵二不是民。
这tmd是读书人!常宇脸色顿时一暗。
下城想迎接的常宇的应时盛,还没走到跟前就被那些人堵住了,嘴里不停的嚷嚷什么,好在周边的士兵立刻把他们挡开,应时盛这才抽出身,略显狼狈的走到常宇跟前见礼。
俩人还没刚说上话,那边聚集的读书人便看出苗头,知是有大人物来了,纷纷朝常宇这边挤来了,嘴里不停大声的嚷嚷:公开审理,还黎提学清白,
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严惩东厂恶狗……
常宇脸色愈发铁青,伸手就去拔刀,却被应时盛一把按住,轻轻摇头:“大人,不可”
“非法聚集,围堵衙门,扰乱治安,还敢辱骂老子,杀一儆百有何不可”常宇低声怒道。
“大人,切不可妄为,这些读书人……哎,您今儿要是拔了刀,明儿便是天下读书人的共敌,悠悠之口,任谁也难敌,便是皇上也敢为不可为呀”。
“嘿,咱家何惧之有,为人臣子便是为皇上分忧,皇上不可为的,咱家替他为”常宇火气一上来,很少人能阻住他,眼看那些读书人气势汹涌,越来越上脸,他越发难忍。
“大人”应时盛又是重重按了常宇手背:“此时大敌当前,如此一来,火上浇油恐乱民心啊!”
哎,常宇重重一声长叹,一说到民心,这是他软肋。
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士子,应时盛一把拉走常宇:“厂公还是赶紧去趟巡抚衙门吧,那边才是大场面,数百士子聚集衙门口,把蔡大人堵在其中要个说法呢”。
“可查知带头人是谁么?”常宇便走便问。
“蔡巡抚”应时盛苦笑着摇摇头。
啥,常宇差点一头栽倒:“蔡懋德带头堵自己的衙门!”
“您去了就知道了”。
巡抚衙门在城西,这里云集太原大部分政府机构,一直都是治安要地,特别是现在这个非常时刻,晚间属于宵禁区域,然而此时宵禁成了摆设。
数百人围在巡抚衙门外边,即便是夜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