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靠近城门的一户民居内,火盆正旺,暖意洋洋,常宇告知春祥和段武虎等几个小头领想潜伏去文水的想法。
果不其然几人觉得常宇是疯了。
但知其意已决后,只得沉下心谋划此事。
“此时夜正深,正是两军暗探出动最密集时刻,可谓是最凶险之时,卑职不建议现在出发”。段武虎摇头道。
“不若天亮再走吧,那时候有难民北逃,人多混乱借此掩藏行踪”府军卫的头目周天鹏提议。
常宇苦笑。
段武虎直接呛声“傻呀,白日难民虽多可掩行迹,但难民都是北逃,咱们南下,这个时候南下都是什么人,那不是摆明告诉别人咱们是官兵探子么”。
周天鹏红了脸,摸摸头。
“要不天亮之际出发,那会是人最疲惫之际,防备松懈,而且经过一夜折腾,天将大亮双方暗探都要回窝了,正好给了咱们机会”春祥提议。
“咱们能想到的,贼军也会想到,遇到的机会依旧很大”段武虎摇头。
“为何怕遇到”
常宇出声:“势力边界,两军短兵相接的事避不可免,遇到就杀,杀不过就逃,怕甚”。
“可是咱们是去文水打探消息,能避开的则避开,太过招摇别说难以进入地界,甚至有可能被人设套围歼”段武虎是个老兵,经验十足。
常宇点头:“贼军可以装作难民大摇大摆的进入咱们势力范围,可是咱们的人只能偷偷潜伏过去,反而很难凑功,到现在甚至都还不确定贼军是否拿下文水,更别提摸到汾州府贼军老巢了”。
实在让人不甘心!
“走西边山道”段武虎突然道。
其实北起太原难到介休这十余城池确切说是在一个盆地中,交城正西便是莽莽群山,若沿着山侧南下交城,虽道坎坷,但地处偏僻,可隐藏处也多,遇到贼军几率较小。
“贼人岂不是同样会想到”周天鹏翻了翻白眼。
嘿嘿,段武虎看了他一眼:“贼军可以化作难民光明正大的北上,才不会费那劲走山路过来,最多设几处明桩暗哨,但大家知道对方会想到此,虚虚实实实不好说,但总比正面过去风险小太多”。
常宇深以为然,对段武虎也另眼相看,老兵在经验上果然碾压菜鸟。
几人又商议半响,决定抽调三十人,分为三队,一队十人,成品字阵型沿西山朝文水潜伏。
丑时下半(凌晨两点左右)常宇带队三十人从交城北门出了城,在城门处正好遇到处理军务的周遇吉。
看了正北一条蜿蜒火龙,常宇知那是支援部队已经抵达。
“下半夜口令,北斗广昌,对伏虎龙盘”城门处牛勇把口令告知常宇。
周遇吉微微叹息,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又令军中几个夜不收老手为常宇带路,这才拱手相送,看着常宇消失在夜色之中。
“厂督大人真乃奇人”
望着常宇一众人远去,牛勇轻摇头面带笑意低声道。
“奇怪的人么?”周遇吉一脸苦笑。
“嗯,但更令人惊奇”牛勇收回目光,看着周遇吉:“大人,厂督除了把夜不收的饷银提了十倍,更在军中下了杀敌一人赏银十两的赏令,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
“多少又不要你我出,厂督不是说了么,随后便有银车送到,他此举本就是为了鼓励士气而为,花点银子值,更何况他有钱”。
“厂督很有钱么,还是用朝廷的钱?”
牛勇好奇问道。
周遇吉轻轻摇头:“用朝廷的还是他的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钱我也不知道,我仅知他有赚钱之道”。
绕道城南,常宇等人直奔正西而去,沿途每隔一里地便有篝火一堆,这些都是官兵设的明哨,每哨十人不等。
对上口令后,常宇一一通过,直至到了西山脚下,稍作叮嘱后,便分开而行,段武虎带十人先行,周天鹏带人走东侧,常宇走西侧,三队成品字型,互相相隔百米,顺着山脚抹黑朝南行去。
牛勇派来带路的夜不收老兵也分作三队作为领队,他们经验十足,知道如何潜伏,善于发现和避开敌人明桩暗哨,以及用简单兽语互相联系通风报信。
虽是山脚,未入深山,但乱石林立荆棘遍布加上又要小心翼翼摸黑前行,半个时辰才走了不到十里地,让一行人浑身发热。
明军在交城之南撒出大量明桩暗哨,企图潜伏敌占区,同时狙击贼军暗探,现在这个区域可谓是凶险至极,这一路间常宇便遥闻好几次杀伐之声,黑夜中让人胆寒。
又行十余里里,前方传来暗号:发现异常。
不多会,确认是自己人,常宇等人匆匆赶去,在山脚几块大石头间的坑窝里见到四个一脸疲色却精神十足的汉子,身边却躺着三具尸体。
常宇能想的事情,夜不收老手当然也会想到,他们也知道山脚这边虽偏但危险性低,必然有人从此蹚水,于是不管是明军还是贼军都在这处区域设伏伏击那些心存侥幸的探子。
那三具尸体便是贼军暗探,被这四个明军夜不收给干掉了,虽然贼军可扮作难民大摇大摆的进来,但你绝不允许你偷偷摸摸的溜进来,这也许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