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别了那书生,信马由缰穿村而过,举目四顾见村外的一个小林边有一群难民在歇脚,生火架着一口铁锅不知道煮着什么,火堆旁边围的满满的,见有人骑马过来不由望去,随即有几人目光闪避垂下头来。
常宇嘴角似笑非笑,目光看向远处有两骑飞奔而来,身边王征南和况韧打马迎向前去,不多会,王征南快马折回:“大人,鞑子动手了”。
常宇嗯了一声:“意料之中”。
“狗鞑子终究按奈不住了!”王征南咬牙切齿,看他一脸急切,常宇淡淡一笑:“他们倒也没你想的那么焦躁,不过试水而已”。
王征南挑眉:“大人的意思是……”
常宇轻摆手:“鞑子气急败坏也好,暴躁如雷也罢,但终究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放手一搏!至少现在还没到时候,他若无九成把握之前绝不敢”
“卑职懂了”王征南点了点头:“但这一大早的趁虚而入,卢大成怕是要吃亏了”
“趁虚?何来的虚”常宇轻笑。
“前线不过三千兵力且多为步卒,又在敌军眼皮底下扎营,这一夜恐怕睡不着的不仅仅是卢大成,鞑子踩在天亮时进攻,那时候正是人最困最乏的时候,特别是将士一夜胆颤心惊未眠之际……”王征南分析着,常宇边听边点头:“汝所言极是,我军兵力不足将士又困又乏,敌军此时进攻当时最好的时机,听起来卢大成确实要吃大亏了!”
“那……”王征南一脸忧色,常宇却道:“但你却小看了一个人!”
“谁?”
“马总兵”。
卢大成确实一夜没睡,理论上任何一个将领身处其境都不可能睡的着,甚至大部分士兵也是一夜。
敌军上半夜袭扰不止,下半夜鬼哭狼嚎故弄玄虚,虽明知其不敢真的来袭营,但这边也真的不敢解甲卸鞍呼呼大睡。
所以,卢大成和三千将士这一晚几乎是瞪眼熬过来的,再天亮之际又困又乏时,敌军突袭!
“该来的还是来了”闻警讯的卢大成从地窝子里钻了出来,揉揉眼睛抬头看了看东边天空一抹红云,这一夜他根本没有住在大营,一直窝在壕沟下边的地窝子里身居第一线!
钻出地窝子爬上土坡往正北一看,卢大成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腰间里许外黑压压的一片真缓缓逼近,至少四五千兵马。
“大人,西边”身边一亲兵低呼,卢大成侧目细望,正西二里之外亦有一片黑云!好家伙,鞑子这是要兜底啊!
兵分两路一支正面进攻,一支从西侧攻或趁机断其后路!
久经战场的卢大成知道这一招的老练和狠辣,敌军之所以昨晚不敢攻营是因为天黑摸清明军深浅,不敢轻举妄动怕中了圈套,但此时天已大亮,一草一木一目了然,加上明军经过一夜袭扰又困又乏,此为最好时机。
所以他们毫不犹豫的发动了进攻,但依然还保持理智,求稳为上没有直接冲杀过来,而是分兵攻击,这样即便明军有伏兵也不会一网将其打尽,侧击兵马可牵制明军助正面友军脱困,若明军无伏兵,则可侧击断后,一举将其灭了!
狠且稳!
“狗鞑子有备而来呀,瞧这阵仗是谋划了一夜了”卢大成脸色阴沉,旁边一个亲兵忍不住骂道:“这些狗日的真会掐点,正赶上咱们最疲最困的时候打过来!”
“哼,你以为他们就轻松啊”卢大成冷哼一声:“你瞧他们有多少兵马”
“正面得四五千,西边瞧着至少也得有两千……”亲兵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看一眼方阵就能估摸出大概兵力。
“探马所报,杏山那边鞑子不过两三千,咱就给他们算三千,那这多余的三四千兵力从哪冒出来的?”卢大成嘿了一声:“他们谋划一晚连夜从松山调兵过来,熬到现在不比咱们好哪去!”
“虽都是疲兵,但够鞑子的兵力是咱们数倍之多,这骨头不好啃!”亲兵嘀咕着,卢大成怒斥:“咱们才是骨头,现在是他们来啃咱们,就看你他妈的是做软骨头还是硬骨头了!”
“小的自是要做硬骨头了,想来啃老子就硌断他们的狗牙!”亲兵赶紧拍着胸脯道,卢大成且了一声:“别他么只给老子嘴上来事,屁都不值一文”见亲兵尴尬模样,又道:“咱们以壕沟为屏,鞑子一时半会也别想冲过来,且不说此处相距塔山不过十里地,援兵三刻便至,难不成咱们连三刻都撑不住,那还真不如早死早解脱省得丢人现眼!”
“可不是,人家黑虎营的昨儿不过三百骑都杀的鞑子屁股尿流,若非有令都杀到杏山去了,咱们再不济也三千兵马,同为人,何不一搏!”身边亲兵被卢大成三言两语就激起了战意。
“搏一搏,荣华富贵升官加爵触手可得!若气馁,死都白死了!”卢大成望着远处敌军嘿嘿笑着,就在他观望期间,鞑子愈来愈近,同样身后答应的将士也早已就位,弓箭手,长矛阵在壕沟处磨刀霍霍,西侧一个方阵也摆好架势严阵以待!
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