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晌午乌云蔽日,东南风渐起。
北阳河南畔五里外明军万余骑兵杀气腾腾蓄势待发,主将屠元郝摇旗下马在树荫下和几个斥候围在一起在地上划拉着什么。
亲兵来报:周遇吉和黄得功率部已至五里外。
屠元眉头一挑对郝永忠道:“抢功的来了”。
郝永忠耸耸肩:“这活大,一人吃不下,有肉大家吃”。
“说的也是个理”屠元嗯了一声又问贾外熊和老九两营何在,亲兵告知殿后护卫小太监。
常宇原有亲兵百余数战之下仅余数十,平日当值阔阔有余,但上了战场则显得捉襟见肘,毕竟是东厂督主身边需重兵护卫。
不多会,周遇吉和黄得功率百余骑赶来在阵前朝正北观望一会后,便至于树荫下见屠元和郝永忠还在研究地形便问:“要打了么?”
屠元摇头:“时辰未到,鞑子那边还没回复,但总要做好准备”说着拿着树枝在地上比划着:“鞑子临河扎营,但临河这段水深咱们不能直接渡河,必须从东西两翼绕过……”
几人蹲在一起嘀咕半天,将进攻战术演变几次后觉得十拿九稳防止,眼见时辰差不多了多尔衮还没回复,屠元便对周遇吉道:“估摸今儿真得干一场了,白给李岩耽误了大半天”。
周遇吉眯着眼看向正北方:“李岩那叫上兵伐谋!”
“啥意思”屠元不懂,黄得功且了一声:“他是说咱们境界不如李岩,只知道喊打喊杀呗,是不是老周?”
周遇吉笑了笑:“再好的计谋,最终不还得需要强兵悍卒浴血奋战去实施,我只是说境界不同,但不分高低”。
“你呀你,说话越来越想那李岩了,早给你说少他和一起玩,还有那个牛鼻子,瞧那一天到晚装神弄鬼的德行……”黄得功又开喷了。
不多会周遇吉和黄得功的兵马也已抵达,明军三万骑兵齐聚于此声势磅礴气势逼人。屠元眉头一挑:“厂公现下何处?”
“我等来时督主尚在王府和李岩喝茶,保不齐现在都还没动身呢”周遇吉道。
“嘿,往日一有厮杀厂公都急不可耐,今儿这么沉得住气”屠元有些疑惑,周遇吉侧头低声道:“估摸是衡王那边的银子还没装完车”旁边几人闻声哦了一声,嘿嘿笑了起来。
于此同时,多尔衮的帅帐里正炒作成一团,和谈条件既要保护自身利益又不刺激到明军,这是一个非常难把握的度,从刚回信明军就大军压境来看,明军的底线太浅了,一言不合就弄你。
毕竟此时无论天时地利人和明军都占着优势!
于是帐内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吵的巴拉巴拉,多尔衮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曾几何时我大清在明境内耀武扬威十余年,想干啥就干啥风光至极,明军别说阻拦了闻风都绕着走面都不敢见,而如今却落得这步田地,想平安回家都得看人家脸色了。
“既然是谈和,就不能一步到位这样才有斡旋余地,咱们就想提个条件探探底”多铎最终拍板,看样子他还是想靠谈和来拖延时间!
多尔衮和诸将点头赞同,正犯难提什么条件时,外边亲兵急报:明军后方主力抵达有数万之众!
帐内哗然!
先前明军出兵逼近,多尔衮等人还心存侥幸以为其不过做样子吓唬人,但调动数万大军推进,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了。
多尔衮怒火攻心,双拳紧握青筋暴涨,多铎拽了他一下,叹口气道:“事至于此,便不如……”
随后多尔衮下令,耿仲明率五千兵马出营支援尼堪防守北阳河,尚可喜前去与明军谈判,同时传令前方的满达海率辎重营极速前进。
眼见时限已至清军尚未回复,周遇吉几人正要钢刀出鞘时,尚可喜渡河至阵前二里外,遣人送信过来。
“老子倒要看看狗日的鞑子提了什么条件”黄得功一把抢了过来,打开一看……哼!“老周他们写的啥?”
众人大笑,黄得功翻了个白眼:“笑个毛,好像你们识字是的”。
这话没毛病,识字的真没几个。
周遇吉接过瞧了一眼,然后合上递给一个亲兵:“急送厂督处”。
“写的啥?”众人围过来问道。
周遇吉望着正北尚可喜那一小撮百余人冷笑道:“贼心不死心怀侥幸到现在还在玩心思,鞑子说让咱们放了阿济格,他们可以沿途不扰出关,言下之意不放人他们就得做恶了,而且只字不提释放所掳人畜财物”。
“这他娘的是皮痒了”黄得功呸了一口吐沫:“瘪犊子玩意不知好歹,咱得给他挠一下!”
“可不是!这条件厂公根本不可能同意的”屠元搓了搓手:“鞑子这明摆着还是想借机拖延”说着看向周遇吉:“周总兵,干吧!”
“老周,先干他一场再说”,黄得功也嚷嚷起来了,发兵之前常宇点将周遇吉为前线指挥官,这里他最大。
周遇吉将目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