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得其所了。
见碧芜垂首久久不言,萧鸿泽担忧地唤了她一声。
碧芜这才回过神,淡淡笑了笑道:“能这么快有个结果,也算是好的。”
只可怜那个奴婢,就这般白白送了性命。
萧鸿泽薄唇微张,神色暗淡了几分,他正想说什么,却见碧芜挑了挑眉,倏然道:“哥哥今日就是来同我说这些的?我还以为,哥哥是亲自来给我送新婚贺礼来的呢。祖母,二叔母,甚至大姐姐都给了,难道哥哥还想赖了去?”
闻得此言,萧鸿泽怔愣了一瞬,郁色顿时散了几分,“定不会少了你的,过两日便给你送来。”
“那便好,我可盼着呢,哥哥送来的东西可不能比祖母的差。”碧芜扁了扁嘴道。
难得看见自家妹妹的俏皮模样,萧鸿泽抿唇而笑,重重点头,道了声“好”。
坐着好一会儿话,萧鸿泽才起身离去,步子显然比来时轻松了许多。
碧芜送他到垂花门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却是笑意渐散。
她晓得,不能为她求一个公道,萧鸿泽心下定也很自责愧疚,可那又能如何,安国公府权势再高,都不可能驳逆天子的决定。
这世道,不论身居高位,还是深陷泥沼,其实都逃不脱一个身不由己。
这一世,有人愿意为她求公道,碧芜已很是感恩。反过来,她也想好生保护自己最珍贵的家人,以求家宅太平。
在酌翠轩休养了一段日子,碧芜的身子已然好了许多。
这日萧毓盈要去铺子取打好的头面,便将她一块儿叫了去,说是整日在府中窝着也不好,得去外头透透气才是。
碧芜拗不过她,想着长久不动的确对腹中孩子不利,便应下了。
萧毓盈要取的头面是周氏特意命人为她打的,说是等日后相看时可穿戴,虽萧毓盈没再反对,可周氏显然还是看不上那唐编修,一直琢磨着给她另寻一桩好婚事。
马车幽幽在琳琅阁前停下,萧毓盈先行下车,然才掀开车帘,就听她冷笑一声道:“呵,当真是冤家路窄。”
碧芜从车帘露出的缝隙看去,便见那琳琅阁门口站着一青衣女子,带着一个婆子和丫鬟,神色倨傲,盛气凌人。
不是苏婵是谁。
没想到竟会在这儿遇着她。
碧芜秀眉微蹙,忍不住伸手抚了抚胸口,许是太久没有出门坐车,今日才坐了一小会儿,便觉得一阵阵恶心感自胸口漫上来。
“要不我们改日再来吧。”她提议道。
然这话还未说完,萧毓盈却已下了车,还不忘回身对她道:“怕什么,这会儿避着她反像我们做了亏心事似的。”
见萧毓盈迫不及待地入了铺子,碧芜叹了口气,也只得无奈地下了车。
还未踏进去,就听萧毓盈提声道:“呦,倒是许久不见苏姑娘,苏姑娘看起来气色很是不错。”
苏婵正在柜台前看镯子,闻声转头看来,面色顿时冷沉如冰。
或是在外头,也无需将淑静娴雅表现给谁看,她竟连装也不装一下,将嫌恶尽数表现在了脸上。
“哪有大姑娘不错。”她缓缓转过身,面露嘲讽,“听闻安国公有意将你许配给一个大理寺编修,大姑娘竟还能这般兴高采烈的,当真令我佩服。”
萧毓盈顿时脸一沉,“你什么意思!”
苏婵越过萧毓盈,又瞥了眼碧芜,唇边的嘲意更深了些,“这萧二姑娘很快便是誉王妃了,而大姑娘却只能嫁个七品小官,安国公对你当真是好得很。”
面对她这赤·裸裸的挑拨离间,萧毓盈自然不会上当,她看了苏婵一会儿,反抿唇笑起来,“我二妹妹嫁得这般好,我脸上可是有光,怎的,苏姑娘也羡慕?可惜了,这世上只有一个誉王,誉王也只能有一个正妻,这位置恐怕是抢不走了!”
苏婵被猛然一噎,眸中狠厉骤现。
这一阵儿,她就本因着此事烦乱不已,想着出来静静心,或可想到摆脱与那个风流成性的永昌侯世子婚事的法子,不曾想却碰着最是让她厌烦的两个人。
当真是倒霉透了。
见她欲发作,身侧的婆子忙拉了她一把,压低声儿道:“姑娘,先头的事儿还未平息,可不敢再惹事了……”
闻得此言,苏婵面上的愠色才敛了敛,她强压下心头怒火,下颌微扬,“走吧,嬷嬷,今日没心情了。”
她提步往外头走去,行至碧芜身侧,却赫然止了步子,似是仍心有不甘,顿了顿,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儿道:“奉劝二姑娘一句,用姿色来笼络男人,可不会长久。夺了不该夺的东西,总有一日都得还回来。”
听得那句“夺了不该夺的”,碧芜心下倏然一跳。
不知怎的,竟生出几分心虚来。
若非围猎时出了变故,按前世那般,如今得了圣旨即将成为誉王妃的的确不是她,而是苏婵。
这样想来,倒真像是她夺了她的。
碧芜定了定呼吸,旋即直勾勾地看过去,“苏姑娘说笑了,既是陛下赐婚,哪还有比这更名正言顺之事,又何谓夺呢。”
她微微凑近,一字一句道:“不过,我倒是要提醒苏姑娘,亏心事儿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