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湖石花鸟百迭裙,鬓边插着一支海棠绢花,春风扬起裙摆,她弱柳般细弱的身子摇摇颤颤,似要乘风而去。
喻景炜算是明白何为比画还美了。
“臣女在车内小憩了片刻,衣衫凌乱,不得不整理一番,这才下车迟了,望两位殿下恕罪。”碧芜低身请罪。
喻景炜低咳一声道:“无妨,反是我们让二姑娘为难了。”
说罢,尴尬地瞥过眼。
喻澄寅却是不放过他,拉住他的衣袖不依不饶,“十三哥,是不是比画还美,我没骗你吧,教你不信,你输了,你输了,快把那匹小马驹给我……”
原还不知这两人到底赌了什么,喻澄寅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顿时恍然大悟。
再将视线落在那位安国公府二姑娘身上时,众人虽是心思各异,但也明白,此番就是十三皇子输了。
听闻清平郡主生前就是京中数一数二的美人,不曾想这位二姑娘流落在外那么多年,历经风霜,还能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有过之而无不及。
着实是让人意想不到。
方才在马车上,听着外头凌乱的动静,碧芜还慌乱了一瞬,以为出了什么事,此时得知竟是这两位殿下以自己为赌注生出的一场小闹剧,不由得松了口气。
那厢,喻澄寅仍纠缠不休,喻景炜不堪其烦,只得道:“给你便给你,可你也得驯服得了才是。”
“屈屈一匹小马,本公主哪会驯服不了。”喻澄寅催促道,“快点,十三哥,让人把那匹马牵来我瞧瞧。”
说罢,拉着喻景炜就往马场去了。
马场离凉亭不远,众人见状,也笑着一块儿跟在了后头。
碧芜方才走了几步,便觉有人揽住了她的手臂,不由得一惊,转头看见双璀璨的眸子,这才笑着唤了声“赵姑娘”。
“唤什么赵姑娘,倒显得生分了,姐姐唤我绣儿便是。”赵如绣道,“我还以为姐姐不来了呢。”
“前日收到十三殿下的请柬,不好不来了。”
碧芜也不想来,谁曾想没能如了她的愿。但正如萧老夫人所说,她是正正经经的安国公府的姑娘,与其躲躲藏藏,反让外头流言泛滥,不若大大方方教他们瞧瞧,她是否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生得再寻常不过。
满足了一些人的好奇心,指不定渐渐的便不会有人在意她了。
京郊的这处马场还算大,用木栏围住的马场中,两匹马正竞相驰骋,喻澄寅站在马场外,远远唤了声“七哥”,就见一人勒马而止,缰绳一紧,调转方向往这厢行来,另一人紧跟其后。
虽隔的远看不清,但碧芜知道那人是谁。
陛下七子,也就是如今的承王殿下喻景枫,与六公主喻澄寅一样,同为淑贵妃所出。
亦是如今除太子之外,最有力的皇位争夺者。
承王在喻澄寅跟前翻身下了马,笑着问:“不是在亭子里下棋作诗吗,怎还跑到这里到了。”
“十三哥送了我一匹小马驹,我过来瞧瞧。”喻澄寅兴高采烈道。
“哦?”承王挑了挑眉,“十三还有这么大方的时候?”
喻景炜闻言,颇有些哭笑不得,“七哥,你可别挖苦我了。”
众人闻言都笑起来,承王也不再打趣他,余光一瞥,阔步往这厢走来。
“鸿泽,今日怎来得这般迟!”
萧鸿泽不答话,只躬身施了个礼,“臣见过承王殿下。”
承王在萧鸿泽肩上拍了拍,“今日踏青,又不是在宫中,不分上下,不必这般拘谨,就像从前那样如兄弟般相处就好。”
“是,殿下。”萧鸿泽应下,仍是一副恭敬的姿态。
碧芜站在后头,望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前世,永安二十五年,即三年后,圣上龙体欠佳,整日缠绵病榻,皇位争夺愈烈,当时的太子党和七皇子党都在竭力拉拢萧鸿泽。
可直到萧鸿泽战死沙场,安国公府都始终处于中立,未明确表示站在哪一方,竟也因此在混乱的皇权争斗中逃过一劫。
她这位没有野心的哥哥,从某一方面讲,无疑是个明智之人。
思索间,碧芜就听一低沉的声儿在她耳畔乍起,“这便是你那妹妹?”
“是,正是舍妹。”萧鸿泽答。
碧芜稳了稳心神,缓步上前施了个礼。
在看清她的容貌后,承王怔愣了一瞬,旋即道:“模样生得真好,很像你母亲。”
“多谢承王殿下夸赞。”碧芜恭敬地应声,复又将头埋下去,但即便看不见,也能感受到承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灼热得厉害。
她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厌嫌地蹙了蹙眉。
前世,碧芜曾在一次筵席上见过这位承王,那时她是以乳娘的身份,跟着旭儿去参宴,但即便只有那一回,碧芜对这位承王殿下的印象也极其不好。
“我原觉得大姑娘颜色生得好,不曾想国公爷的这个亲妹妹才是真正的绝色,也不知将来哪家有这个福气,将二姑娘娶了去。”站在承王身后之人忽而笑道。
碧芜并不认得此人,还是赵如绣在她耳畔提醒,说这是永昌侯世子陈谌。
京城世阀贵族间的关系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