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州大陆的炼丹师不多,而且大多是没有修为的凡人。就因为凡人炼丹师居多,他们更是把自己的炼丹术珍之重之。一般为了保持家族的地位,都是只传给自己的血亲之人,就如阵法之道一样,都是很少外传的。
荣慧卿答应以公开授课的方式进行,在五州大陆上,还是开了先河的。就算在那种以丹道为主业的丹楼,师父教徒弟也是一对一,私下里进行的。而且教一半,藏一半是众所皆知的,总不能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荣慧卿知道朴宫赢的顾虑和惊讶,笑着道:“你放心吧。我既然开了这个口,定不会藏私的。不过任何事情,都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们能领会多少,也要看他们的资质和悟性。”
朴宫赢这才放下心来,大喜道:“那是自然。能教他们炼丹就不错了,难道还要保证他们个个都成丹道大师不成?你有这个心,我们青云宗上下都领你这个情。”
荣慧卿轻笑,“我也是青云宗的弟子,为青云宗做些事情,是应该的。”
其实她和朴宫赢都知道,五州大陆的炼丹大比之后,荣慧卿就不会是青云宗的人了。
幸好之前她出去游历之时,已经把青云宗的护山大阵都安排好了,从此以后,青云宗的大阵法师,都会是两个人,互相协助,也互相牵制。
如今她再把自己的丹道心得倾囊相授,她就能心安理得地离开青云宗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荣慧卿分外繁忙。
她每天上午固定去青云宗的讲堂讲课,从最简单的丹药讲起,再到复杂一些的丹药,甚至当众演示一些常见的炼丹手法,同时在和青云宗药圃的弟子交流当中,也明白了一些以前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的东西。
这个讲课的过程,对荣慧卿来说,也是一个重新学习和审视自己炼丹技法的过程。她从中也领会了不少以前没有察觉过的东西,收获也是不小。
到三个月快结束的时候,荣慧卿已经能用青云宗的大丹炉,还有普通的地火,炼出质量上乘的七品丹药。
罗辰也从密室出来了,将那青铜丹炉炼成了市面上最常见的小型丹炉,都是灰仆仆的颜色,一看就是用最普通的灰岭土烧制而成,在市面上十个下品灵石就能买到一个的普通货色。
荣慧卿拿着灰色丹炉爱不释手,翻来倒去地看着,赞道:“辰叔真厉害,炼出的丹炉,看上去跟真的一样。”
罗辰无语地摊了摊手,道:“其实它就是真的。你那青铜丹炉确实有些奇特之处,不过我也没有真的炼制它,我只是发现,它有一些控制的枢纽。只要关闭大部分控制枢纽,它的许多功能就关闭了。然后我在外面给它加了个套子而已。”
“这是怎么说?”荣慧卿大奇,她可从来没有想到,这青铜丹炉还有很多“层次”呢……
“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关键的地方。若是这青铜丹炉没有这些控制枢纽,就算我把它的外表炼化了,它还是会吸引别人的注意。功能越强,越是隐藏不住它的锋芒。只有关掉它的强项,才能将它当做是最普通的丹炉。而且,它现在也就是一个最普通的丹炉。”
荣慧卿听明白了。就跟前世她用过的一些多功能电器一样,你不去触动那些功能开关,这些电器就不会显示出别的功能。
荣慧卿想起了还有配套的一个青铜丹鼎,那可是可以用来提纯丹药的,一时心痒难熬,恨不得也拿出来给罗辰炼制一番。
罗辰知道了荣慧卿还有一个青铜小鼎,也觉得好奇,拿过去瞧了瞧,发现跟青铜丹炉的关键之处差不多。倒是能够关闭它的提纯功能,但是如果关闭了它的提纯功能,就一点作用都没有了,何必再拿出来现眼呢?
荣慧卿觉得罗辰说得很有道理,就不再纠结青铜丹鼎的问题,开始准备明天启程离开青云宗,去中之大陆的炼丹大比之处。
成元丹楼的顶楼密室,黑衣镰刀女赤裸着身体,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头上的屋顶处有一个圆形的天窗,无暇的月辉透过天窗照射进来,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里面,透出股圣洁的味道。可是因她满身萦绕着黑色烟雾,又在这股圣洁中透出一丝诡异。
她紧闭着双眼,最后重重地吐纳几口,然后一仰头,从嘴里吐出一颗黑色的内丹,在月色下缓缓旋转。
过了一会儿,那黑色内丹似乎变得白了一些,没有那样黑了,她才张开嘴,重新把那内丹又咽了回去。
低下头,她看着自己的身体。
在重重黑色烟雾包围当中,她看得见自己身上的伤痕累累,而在小腹丹田所在的地方,有一半是残缺的空洞。
这就是龙神听风所说的“神躯残缺”。
黑衣镰刀女喃喃低语道:“以半个丹田,换来你的寂灭,我计都不亏……”说完发出一阵嘎嘎的笑声,在黑色的夜空里,如同夜枭的叫声一样阴森迫人。
原来黑衣镰刀女的名字,叫作计都。
计都,这个名字,曾经在众神之中是多么响亮的名字,如今,还有谁还记得她?
说她是冥王?笑话,她当年不过弹指一挥,就夺了冥王的位置,成为新一任冥王。
神就是神,哪怕神躯残缺,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