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姥爷很快就换上了新买回的衣服,厚实的棉袄棉裤让他浑身都暖呼呼地,半旧的棉胶鞋更是让他那双早就冻僵了的脚掌重新恢复了知觉。
楚恒蹲下身子翻了翻地上那些老人换下来的破烂衣服,他还以为老人的棉袄里面会有些棉花的,此时一看才知道,原来只是填充了一些草绒而已。
这玩意儿哪能保暖啊!
“哎。”
想到老人就是穿着这个东西一路从廊坊走来,他心酸的轻轻叹了口气,旋即抬起头对还在摆弄新衣服的三舅姥爷问道:“衣服烧了吧,都破得不成样子了。”
这些衣服真的是破得不能再破了,满是补丁不说,有些地方更是稍用些力拽一下就能给拽坏,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
“不能烧,不能烧,都还能穿的。”老人哪肯同意,连忙上前把衣服给捡了起来,连那破双草鞋都给小心翼翼的裹好。
“那就留着,咱回吧。”楚恒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再坚持,领着老人出了小厨房,跟值班的韩莲大姨打了个招呼,就骑车驮着老人往家走。
此时的四九城很破旧的,到处都是斑驳的墙体跟房屋,地面上更是垃圾满地跑。
可在三舅姥爷眼里,这里却是异常繁华,坚实的砖瓦房,高高的筒子楼,热闹的商铺,衣着得体的行人,让他目不暇接。
走马观花看了一路,祖孙俩很快就回到了大杂院。
到家后楚恒就赶紧生火烧水,三舅姥爷则新奇的在屋里转悠着。
他一进屋就被房间里的各种家什给镇住了,一会摸摸桌椅床铺,一会瞧瞧五斗橱上的收音机跟留声机,颇有一番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味道。
楚恒生好火就屁颠颠的拉着老人坐到八仙桌前,继续聊起了建国前的那些事情,他对那段岁月很好奇,很想写一本书。
就这么聊了一会,等水壶里的水烧开了,他又找来洗脚盆,让三舅姥爷舒舒服服的泡了脚,末了还亲手给擦上了冻伤药。
这扑面而来的热情让老人有些坐立难安,直叹楚家有个好后生。
给老人擦好药膏后,楚恒直起腰便道:“您先歇会,我去趟后院,回来咱就去我二叔那。”
“我不急,你忙你的。”三舅姥爷安心笑着道。
看这楚恒对他的态度,此刻他无比的确定,今年他家谁都死不了!
“那我走了。”
楚恒抹身走进外屋,拎起门口那几个后院聋老太太的粮食袋,先往面袋里多装了十斤面粉,又从空间里取了两瓶橘子罐头跟半斤糖块,他这才带着东西出门。
老人为国家奉献一生,他拿点东西孝敬一下是应该的。
经过中院时,他还遇见了秦寡妇,俩人仅对视一眼,便擦身而过,形同陌路。
一路穿过中院与后院的两道月亮门,楚恒很快就到了老太太家。
瞧见他手上多出来的糖块跟罐头,老人急忙起身:“你个小恒子,给太太买这个干什么?我岁数大了,吃不了这些东西,赶紧拿回去。”
“这是我孝敬您的,您就收着吧。”楚恒笑着把东西放下,抹身就出了屋子,不给老人纠缠的机会。
“你这孩子!”
老太太蹒跚的追到门前,见他已经窜出后院,只能又退了回去。
收拾粮袋子的时候,老人立马就发现面粉的数量多了,她打开看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满脸慈笑着摇摇头:“是个敦厚的好孩子。”
(倪映红:您是在说掀水果摊那死人吗?)
楚恒回到家后,又取了不少吃的喝的出来,米面粮油,糖块糕点,每样都来了一些,然后就带着东西驮着三舅姥爷离开了大杂院。
经过这一阵的相处,三舅姥爷也没有最初时的拘谨了,再加上楚恒性子随和,跟谁都能处得到一起,俩人一路有说有聊的就到了楚建设家的大院。
刚一进屋,楚建设就热情的迎了上来,抓着老人的手用力摇了摇,高兴的道:“三舅,咱们可有些年没见了,我记着小时候你还带着我偷地瓜来着。”
“日子可真快啊,一晃神的功夫,你小子就成家立业了,我也成了糟老头子了。”老人满脸唏嘘。
“您看着可不老,硬实着呢。”楚建设笑着拉着三舅姥爷进屋。
二婶似乎不怎么待见老人,只是礼貌的笑了笑,连招呼都没打,抹身就来到提着一堆东西的楚恒跟前,劈头盖脸的埋怨起来:“你怎么又买东西了?一天天就知道乱花钱,都要结婚的人了,也不知道仔细点过日子!”
“又没花多少钱。”楚恒笑嘻嘻的把东西塞给眼巴巴的看着他的两个小的。
“你们这爷俩啊,一个个都不是过日子的料。”
二婶殃及池鱼的瞪了他一眼,气汹汹的叉着腰抱怨道:“你说你二叔,一个火箭炮都够不着的穷亲戚,来了就要招待,这不给自己找麻烦呢吗?要是以后没事就来打秋风,咱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嘿嘿。”楚某人把嘴闭的紧紧地,一句话都不敢多逼逼。
这种两口子互相抱怨的事情,还是少掺和为妙,别等哪天晚上二叔把二婶哄好了,再把他给装里面,弄得里外不是人。
听着二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