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到冰城有一千多公里,后世坐飞机的话两个小时左右,当下的飞机航速慢一些,不过也就三个多小时的样子。
可就是这么点时间,对于离家两年之久,已经归心似箭的大表姐来说都显得异常漫长。
从飞机起飞开始,她就一直在往窗外张望,恨不得立即就能看见那座生她养她的城市,不过在内心里激动地同时,她此刻还有点莫名的忐忑。
尤其是看到紧张的坐在她身边的樊火生时,那股忐忑就越发的严重。
就很怪!
异样的感觉让大表姐很是烦躁,她收回盯着窗外的目光,转头看向樊火生,情绪愈发的不稳定了,当即蹙着眉道:“你去跟我妹夫换一下,我有点事跟他说。”
“成。”
刚刚还在偷偷欣赏段凤春的樊火生颇为不舍的站起身,找到正拿着一瓶飞机上免费送的茅台滋溜溜喝着的楚恒,道:“楚哥,凤春儿说让你跟我换下位置,她有事找你。”
“找我?”楚恒疑惑站起身,让樊火生坐在他的位置上,拎着刚喝了二两的酒瓶跟一袋傻柱做的五香花生米向后走去。
很快他来到大表姐的位置旁坐下,侧头笑问:“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看樊火生心烦,让你跟他换一下。”大表姐伸手抓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扭头看向窗外。
想当初他送生病的倪映红回家的时候,那妮子就这个模样。
身上裹着厚厚棉衣的大表姐毫无所觉一般,她眯着眼陶醉的深吸了口空气中那熟悉的寒冷味道,瞬间精神百倍。
几人进去又等了一小会儿,就拿到了各自的行李。
樊火生这时候也不说自己抗冻了,拿到行李的第一时间就赶紧换了棉鞋,又把楚恒的将校呢套在了身上。
“嚯,这天真能冻死人啊!”身上穿了毛衣,棉袄棉裤,中山装外套以及呢子大衣的楚恒这时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即就赶紧招呼着其他人小跑进了不远处的一栋仅有两层的米黄色航站楼。
当楚恒一行四人从飞机上下来,顿时一股彻骨的寒冷扑面而来,穿的较少的樊火生瞬间一个哆嗦,不仅冻得脸皮发麻,还感觉身上的衣服好似成了摆设,一股股凉气透过衣服钻入身体,转眼间整个人就从里凉到外,冷的骨头缝都在打颤。
“不想说,来,咱俩喝点。”大表姐却缄口不言,转头招手跟空姐要了个酒盅,与楚恒对饮起来。
怕家里人不喜欢他。
“可算是到了。”
楚恒望着心事重重的段凤春,若有所思的喝着酒,面上似笑非笑。
这个机场是三几年小鬼子用跑马场改的,位于香坊跟南岗区中间,中山路南端,一直用到79年才关闭,将地址迁到了太平机场。
俩人迷迷糊糊的睡了不到俩钟头,飞机终于抵达目的地,冰城马家沟机场。
这神情他可太熟悉了。
“为什么心烦?”楚恒挑挑眉。
不过楚恒也没点破大表姐,乐呵呵的喝着酒,没一会俩人就把一瓶茅台瓜分掉了,而后也没再要,各自借着酒劲儿在座位上打起了盹儿。
大表姐瞅着还是冻得哆哆嗦嗦的他,迟疑了下后,一脸嫌弃的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递过去:“让你多穿点你特么不听劝,这回知道厉害了?赶紧戴上,小心等会出去冻死!”
“啊?不,不用,我这就行了,你围着吧,我一老爷们抗冻。”樊火生哪肯要,外头这么冷,要是他带上了这条围巾,段凤春不得挨冻?
“让你戴你就戴,别墨迹!”大表姐不由分说的把围巾挂在他脖子上,随即又不放心的问道:“我昨天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感受着围巾上的香气,樊火生红着脸点点头:“你爸喜欢勤快的,你妈喜欢老实的,你爷爷…”
“行了行了,记住就行,走吧。”在楚恒揶揄的眼神中,大表姐赶紧打断了他的话,而后一行人从航站楼出来,乘坐着大巴车离开了机场。
马家沟机场就在市区里,他们坐车出机场没多远就下了车,又转乘公交进入香坊区。
彼时的冰城作为欧亚大陆桥的明珠、华夏的重工业基地,繁华程度比四九城都不差多少,尤其是这香坊区,有着许多在后世都响当当的大厂,更是不得了。
街道上车水马龙,商铺林立,时不时地就能见到一些欧式的建筑,行人的穿着打扮也稍显洋气一些。
冰城历史悠久,早在20世纪初的时候就已成为国际性商埠,先后有33个国家的16万余侨民聚集这里,19个国家在此设领事馆,所以异域风格的建筑很多。
对此,楚恒跟见多识广的岑豪到不怎么稀奇,不过头回出远门的樊火生却看得目不暇接,口中惊叹连连。
大表姐此时却没心思给他们做导游介绍那些建筑的历史,随着离家越来越近,她的心情也愈发的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