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走后,楚恒就将堂屋里的几个箱子重新放了回去,接着又去了趟聋老太太那屋,跟易大妈言语了一声,便拎着他那只闲置已久,都快长毛了的黑色提包从家里出来,准备去上班。
“吱吖!”
他推开院门出来,刚准备上车,小马就拎着一个提包从斜对过的院子跑了出来,一脸笑容的拱拱手拜了个年:“过年好,楚爷。”
“过年好。”楚恒笑着点点头回了句。
小马将又连忙将手里的包递过来:“楚爷,这是三爷让我给您的,您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呢。”
“还挺快的呢。”
楚恒在确定自己要接任康德后,就让杜三去收集了下六区粮管所里那些新来的领导们的各方面的资料,没想到才短短几天时间就弄好了。
“辛苦。”他满意的笑了笑,随手接过包,便转头上了车。
“突突突!”
娴熟的发动汽车,正准备挂挡出发时,楚恒突然留意到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车队向着他这边驶来。
那车队足有七八辆车,有崭新的吉普,也有老上海跟伏尔加。
不用想,肯定是谢立轩跟阮万里这些聋老太太的老伴儿跟儿子的战友们拜年来了。
不然别人家也没这种排场。
“啧,这事儿赶的。”
他只得熄灭车子,无奈的从车里出来,回到门口等着迎接。
少顷。
车队在门口停下来,随即就见谢立轩等人乌泱泱的从车里出来,人数足有二十多,一个个穿的溜光水滑,人模狗样的。
楚恒脸上立即挤出笑容,快步迎了上去,与他们互相拜了个年后,将人请进院里,随后又在家里陪着说了会话,才讲明情况,告了声罪闪人。
这回他没遇到什么意外,终于驾驶着他忠诚的伏尔加离开了板厂胡同。
今天是初一,新年刚过,街市上年味十足。
一片多姿多彩红色中,大人们三五成群的拎着各种年礼去串门,换上了新衣裳的小孩蹦蹦跳跳的跟在家人身边,嘴里含着往日很少吃的糖块,手里丢着鞭炮,一张张纯真的小脸上笑容洋溢,灿烂如花。
楚恒驱车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六区粮管所。
他在大门口将车停下,摇下车窗对看门的张老头笑了笑,喊道:“过年好啊,张师傅。”
张友军赶紧从门卫室里出来,拱拱手笑道:“楚所过年好。”
楚恒递过去一根烟,问道:“张师傅,局里有没有人来呢?”
“还没呢。”
张友军作为粮管所八卦站的站长,早就听到了楚恒要接任康德的风声,此时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忙将那条瘸腿往前挪了一步,兴奋问道:“楚所,您真要接任康所啊?”
“哟,您消息还挺灵通。”毕竟马上就要交接了,这事也没啥瞒着的,楚恒点点头直接承认,随即又对张老头吩咐道:“那什么,张师傅,天冷我就不在这等着了,等会局里来人您直接领他去康所那屋就成。”
“唉,我记着了。”张友军忙道。
“走了啊!”
楚恒挥挥手,开车进了院子。
“啧啧,还得是咱楚所,说话做事就是硬气,什么局里的,市里的,全都不惯着,这要是换了旁人,别说冷点了,就是下刀子不也得在这杵着?”张友军与有荣焉的望了眼车屁股,就满脸亢奋的回了门卫室。
所里职工已经苦康德许久,现在楚恒接了他的班,不出意外的话,大家伙的日子将要好过了!
……
粮管所楼上,楚恒上楼后将东西放回自己办公室,就来到了康德的门外,轻轻拍响了房门。
“咚咚咚!”
“进!”
当见到楚恒推门进来,康德的面色立即变得复杂起来,即有不甘,也有解脱。
他为了坐上这个所长的位置,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此时轻易就被楚恒挤走,说甘心那纯属是糊弄人。
不过在不甘的同时,他又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段时间他为了应对所里那些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的人的各种找茬跟刁难,简直是精疲力竭。
此刻能逃脱这个是非之地,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种解脱。
同时,他还有点幸灾乐祸。
那些人挣了这么久,什么阴招损招的,几乎无所不用其极,现在楚恒突然从天而降,用一种蛮不讲理的方式轻而易举的登上了所长的位置,想来他们的脸色现在一定很精彩吧?
“康所来的挺早的嘛。”楚恒这时走上前来,笑么呵的递上一根烟。
“习惯了。”
康德牵强的笑了笑,伸手接过烟点上,用力吸了口,一脸落寞。
楚恒望着憔悴的不少的他,心里稍稍有些不忍,想了想还是开口解释道:“其实你也不用怨我,我想你自己也很清楚,你之前攀附李领导的行为,引得距离一些人对伱很瞧不上,所以就算没有我,这个位置你也做不长。”
“呵呵,我明白,我不怪你。”康德眼神幽幽的端起面前的搪瓷缸子喝了口茶水,真想把杯里的茶水劝泼在丫脸上。
不怪你?
我特么不怪你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