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箱柜什么时候换的?不错不错,比以前那可大多了。” “哟,这是新饼干?我退下来那阵还没有呢。” “不是我说你们,这地怎么扫的?没看见柜子底下还有大米粒嘛,快收起来,趁着现在没人瞧见装粮袋子里,回头卖给街上那几个刺头。” …… 三粮店里,连老头背着手在各处熘达,各种缅怀,各种指手画脚。 楚恒两口子与孙大姨等职工们也不嫌弃他多事,反而还挺欢乐,恍忽间好似回到了曾经,老头率领这他们与刁民们斗智斗勇的峥嵘岁月。 如此,时间很快到了五点钟。 原本还乐呵呵的孙大姨她们开始变得焦躁起来,频繁的看着墙上的座钟。 到下班点了,该回家做饭了…… 其实她们也想多陪老头聊会天,可这是来自血脉的呼唤,她们也控制不住自己啊。 于是乎,在又陪着连老头转了几分钟后,韩大姨率先坐不住了,眼神飘忽的看着门口,道:“那什么,主任,我家里还等着我回去煮饭呢,就先走了啊,改天在日,啊,不,是改日再聊。” 言罢,早就把包临走手上的韩大姨便快步出了铺子。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开口离开。 “我也先回了,主任。” “回见啊。” “对不住了,家里等着我开饭呢。” …… 几位大姨也急匆匆离去,好似一只只急着回家下蛋的大肥鹅。 倪映霞与何雪晴俩小萌新对望一眼,却没敢跟着一起走。 她们虽然不认识连老头,却也从聊天中得知,这位磨磨唧唧的猥琐老头是三粮店的一代目,辈分颇高,不好得罪。 “哼!” 连老头一脸不满,耷拉着脸道:“一个个翅膀都硬了,想当初我还没下来的时候,我话没讲完,谁敢……” “您可拉倒吧,打我进三粮店开始,就没见过你有过什么威严。”楚恒当场拆台:“您哪次开会不跟菜市场似的?我记着有一回您因为扣了孙大姨五分钱奖金,她揪下来您一把头发呢。” “兔崽子,就你话多!”连老头大怒,抬手就要抽他,当着新人,就不能给老头我留点面子? 楚恒笑嘻嘻的跳开,随即又上前拉住他往出走:“行了,行了,赶紧走吧,今儿我请您去砂锅居。” “我要喝茅台!”老头气呼呼道。 “没问题,老领导发话,甭说茅台了,就是龙尿我都给你踅摸去。” “狗嘴了吐不出象牙,小倪你怎么就能看上这么个玩意儿呢?幸亏当初韩云雯跟他没成啊,不然我指定得落埋怨。” “您没话了是不?” …… 连老头又尿裤子了。 他上次掉冰窟窿里后,就落下了病根,有了尿频,尿急,尿不尽,滴滴答答的憋的生疼的毛病。 这次楚恒请他下馆子,多日没碰酒他,一看真有茅台,一时就有些贪杯,喝了足足半斤多,当场就在饭店里尿了。 看样子,大抵是废了。 “早知道我就不请您喝这顿酒了,您说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跟小孩似的呢?自己有什么毛病不知道?” 砂锅居里,楚恒哭笑不得的看着羞红了老脸连老头。 “你小点声,怕别人不知道啊?“老头一脸尴尬,如果不是怕疼,他都像一头撞死在饭店里了:“快别废话了,咱赶紧走。” “走什么走,您这屁股湿漉漉的,我车还要不要了?等着吧,我去给你踅摸条裤子去。”楚恒一脸无奈的跟他媳妇叮嘱了几声,就起身离开了饭店。 一时间,桌上就剩下小倪与微醺的连老头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略略尴尬。 好在楚恒没让他们等太久,出去没一会就带着一个小布包回来了,里头装作裤子,棉裤,以及裤衩。 “您赶紧找地儿换了,都是新的。”他捏着鼻子站在远处,把包递给老头。 连老头飞快接过包,低着头掩面跑出饭店,到外头公厕换裤子去了。 小倪又好笑又心疼,叹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老主任原先多硬朗个人,现在……” “他这纯粹自己作的,老胳膊老腿的还学人趴冰窟窿,没冻死就不错了。”楚恒撇撇嘴,心里也不免有些触情生情。 “这世间万物,终究会被时光辜负。” 包括他也是如此,原先夜会三女不费事,现在俩就开始腰疼了,前儿汤父才给他看了,说是腰肌劳损,不能干太多体力活了。 “您这干嘛呢?怎么总老气纵横的。”倪映红美眸转动,无语的看着丈夫,他总是会发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慨。 “呵呵,触景生情呗。”楚恒笑么呵的凑到媳妇身边,嗅着她带着奶香味的体香,望着她愈发丰满诱人的身段,贼兮兮的与媳妇咬起了耳朵,很快小倪的耳朵根就红了。 如此过了五六分钟,换好裤子的便鬼鬼祟祟的从饭店门口探进头来,对他们两口子招招手:“楚恒,楚恒,走了,嗨!” “来了来了。” 楚恒连忙拉起羞答答的小倪,一块出了饭店,开车载着连老头迅速离开了作桉现场。 不多时。 饭店里就传来服务员的喝骂声。 “谁特娘的这么缺德,还尿饭店里头了!” “我刚听那老头喊什么楚恒来着,应该是他。” “艹!” …… 七点半。 送完了连老头的楚恒两口子回到小梨花。 才一进院,小倪就飞奔回屋,没有去看点事,而是宝贝似的把孤零零在家呆了一点的八哥从笼子里放了出来,喂了点食儿,洗了洗笼子,还给那傻鸟洗了个澡。 “自己家的鸟都没见你这么精心过!”楚恒看的不免有些吃味儿。 “你这人,跟一鸟吃醋,有熘没熘啊?”小倪一脸莞尔的把八嘎放回笼子里,莲步款款走到丈夫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