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的肤色在黑暗里好像会发光,那种同情怜悯的目光令时厌颇为稀奇。
他活了十八年,被各式各样的目光打量过,厌恶、仰慕、爱慕,还有一些下流的视线,却还没有谁同情过他。
柔软得宛如一团云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只流浪的狗狗。
不过比起正在被围堵的自己,对方祸水似的面容好像更加自身难保。时厌漆黑的眼睛看向黄发男人,对方一直在低着头嗅自己的手心。
“别愣着,速战速决吧。”
有人提议。
紧接着,几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看上去高高瘦瘦的少年,浑身上下压根没有几两肉,再加上调查掉的资料显示,他是好学生,常年分数碾压第二名几十分的那种好学生。
好学生嘛,跑两步就喘得不行,轻而易举就能够拿下。
还没接近少年,离得最近的一个青年突然痛苦地捂着胸口倒地,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时厌已经踩在了青年的脸上,被碾压的腮肉扭曲得变了形状,从红得近乎发紫的脸色,能够看出来少年的力道有多狠。
躺在地上的青年断断续续的呻吟模糊含混,求饶声也不能够完整地发出来。
而他人眼中孱弱、好欺负的受害者面无表情地碾了碾青年的头颅,压得对方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牙齿。
眼神凶戾又冷漠,对痛苦的呻吟充耳不闻。
云淡风轻的态度顿时激怒了其他人。另外三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冲上前,一直无害冷淡的少年像是变了一个模样,利落的过肩摔,将足足快两百斤的男人摔在地上。
另一人头发略长,时厌冷着不耐的脸插进他的发丝里,揪着头发往墙上撞。
一场仗势欺人的围堵变成了单方面的碾压暴打。最后一人眼看着同伴被发狠的少年打得满身是血,踟蹰一翻又退了回去。
可上面交代了要毁掉时厌,明面上认怂未免太过丢脸,男人咬了咬牙,一把将岁星往前推了推。
惯性迫使岁星往前扑了几步,跌入一个陌生的怀抱。
岁星撞在少年硬实的身板上,痛觉敏感,从他身上抬起头时,眼睛先红了一圈。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岁星余光瞥到了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青年,他不久前才被安排过任务,是负责脱时厌的裤子。
……攻三真的好高啊,看上去很凶。
岁星有点不开心地想,怎么好巧不巧就倒在攻三怀里了。
在触及冷若冰霜的眸光时,岁星的心里不受控地收紧。
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和攻三相遇了呢,会不会以后死得更惨。比如打断他的手足,或者是更阴狠的手段。
他想着想着,眼泪顺着眼尾流了下来,他揉了揉眼睛,可没过多久泪水再一次蓄满眼眶。和神情冷漠的少年相比,岁星感觉他好没用啊。
为什么会有哭包攻的存在!一点都不酷的!!
泪腺根本就不受岁星自己控制,他苦中作乐地想,要是掉下的眼泪能够变成珍珠的话,他说不定就能够靠珍珠发家致富了。
时厌唇角微微勾起,近在咫尺的漂亮面容,因为哭鼻子而鼻尖红红的,看上去好像被谁欺负惨了一样。也给了时厌更加清晰地看到岁星的身体,哪里都平,唯有臀部,浑圆挺翘。
“男的?”时厌听出来不对,声音虽然偏软,很明显就是小男生的声音。
岁星凶巴巴:“本来就是男的。”
又力道很重地拿手背擦了一下眼泪。
“但我觉得你很像小姑娘。”神色冷淡的少年平静地评价。
“很漂亮,应该穿裙子,我觉得裙子会更适合你。”
确实比时厌见过的很多女孩子都要漂亮,无论是高中时学艺术的校花,还是他现在打工的会所里的女孩,哪怕她们本身足够好看,可和眼前哭鼻子的这位比又好像差好多。
岁星攥紧了拳头。
他决定有机会就把长发剪短,省得老是会被当成小姑娘。
有人见状喊了一句:“岁星,我不是说了吗?你去脱他裤子,待会我们拍了照片,带你去玩。”
岁星:……不是很敢动。
而且他去脱时厌的裤子,听上去有点微妙。岁星不知道该听谁的,直觉告诉他,应该远离攻三,防止被记恨。可是如果不听那些人的话,会不会他也会围堵啊……
岁星纠结了一下,决定取中,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宛如蝶翼的浓密眼帘,轻轻颤了颤。
他仰起小脸,略带讨好地笑了笑。然后伸出细白的手指,去够时厌的裤子。
但摸到了冷硬的皮带扣,岁星穿裤子能方便就方便,所以带皮带的一向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导致他摸了半天,都没能把皮带解开。
他越是焦急,越是手忙脚乱。偏偏原本来势汹汹的几个人这会儿又怂得厉害,没有一个人过来。坏人坏事都是成了他的锅。
岁星的额头渗出薄汗,嫌一只手不够干脆两个手来。
直到一只手扣住了岁星作乱的手,岁星胆怯,没敢直视时厌的神色,只能看到压着的喉结,克制微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就这么笨?连皮带都不会解?”
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