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正如麻吕小春所料。
在面对两面方向迥异的岔路口, 琴酒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冷笑,毫不犹豫地右转,高速变向的轮胎剐蹭着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纯黑的保时捷356A在路口平移然后一个摆尾滑进新车道, 发动机轰鸣飞驰而去。
如果从上方看整个公路战场就会惊人的发现,代表麻吕小春和琴酒的红点之间的距离几乎一直保持在一个数值内,无论另一方选择哪个方向, 哪条路, 加速还是减速,之间距离的误差都不会偏离太多。而在其中一方选择了驻地之后, 这个数字就开始急速缩短。
好像磁铁,一旦两人中的任意一个选择转头就会彼此疯狂排斥, 但达到某个标准的时候, 他们又会用最快的速度互相吸引。
‘宿主大人他来了啊啊啊啊——!’
一直帮忙监控着琴酒动态的系统大叫提醒道,正用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趴在地上研究着陷阱的麻吕小春飞快弹了起来,抓起扔在一旁的黑色袋子就往公园的一个方向狂奔, 然后钻进了一个她早就看好的藏身之地, 只露出一个头,和系统一起悄咪咪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宿主大人, 您这样真的可以吗?’
‘……又没人能听到你说话,不需要这么小声。’
‘哦。’系统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我只是觉得那些东西对琴酒来说是不是难度太低了……’
那可是琴酒啊!
身为一名彻头彻尾的反派却能凭一己之力被世界意识认可,加持了主角不相上下的气运, 只有诞生于高维宇宙的系统才明白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系统实在无法强忍着自己看着它柔弱可欺的宿主跟这种穷凶极恶的大恶人直面硬刚。
柔弱可欺本人:?
麻吕小春可不知道自己在系统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听见这话, 她理所当然道:‘我本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杀了他啊,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系统无语。
它是担心琴酒会被那些东西恶心个半死, 然后转过头来杀了你啊宿主大人!!
人和系统的悲喜本不互通,而就在两人各说各的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车辆驶来的声音。
麻吕小春立刻闭上了嘴,定睛看去。
一个黑漆漆的影子从模糊到清晰,琴酒依旧穿着自己那身标志性的黑色大衣,指尖夹着的烟头隐约闪烁着点火星。他在公园门口停顿了一秒,在清脆的子弹上膛声后,毫不犹豫地冲着面前杂草丛生的地面开了一枪。
松软的泥土下的埋着的东西瞬间被触发,砰地一声将地皮掀起了一大块。
“还是喜欢这些故弄玄虚的把戏。”
戴着手套的手拂去面前空气中的尘土,琴酒冷笑一声,穿着皮鞋的脚迈进了废弃公园的大门。
然后……咔嚓。
几乎在耳朵捕捉到这一声脆响的同时,男人就神色一边猛地后退两步,但还是慢了一步。
浓郁的雾气以他为中心瞬间爆发,将琴酒的整个身形完全覆盖。
‘耶!!’
麻吕小春在心里和系统击了个掌。
‘我就说他肯定不会注意到那个离大门还有几厘米的地方!’
但为了故布疑阵,她还是在一进门的地方埋了颗触发雷。
很简单的逆向思维,而她只需要抓住琴酒认定了她就是‘麻吕小春’的这个想法,然后反向利用到最大化就好。
‘麻吕小春’不会做的事,她就要做。而‘麻吕小春’会做的事,她也要做。
曾经的自己是个众所周知的对边界的认知很强的人,甚至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强迫症,在某些时候很注重仪式感,这也是她连续两个世界最后都被琴酒抓住的原因。
这个特征估计早就深深刻在了琴酒的心里,和麻吕小春这个名字画上了等号。
在他眼里,她将他引到这里就是明晃晃的宣战,战场的范围毋庸置疑就是眼前的这个公园,所以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试探公园大门内的土地,却不会想到她会在‘战场’的划分线外不足十厘米的地方设下陷阱。
为了不触发琴酒野兽般对危险的直觉,麻吕小春在这个几乎百分之八十必中的埋伏里安装的只是一个没什么杀伤力的□□。
杀伤力不大,嘲讽力拉满。
琴酒从烟雾的范围里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黑到恐怖,眼睛被熏得有了不可抑制的生理反应,但比起示弱的红肿,他遍布血丝的瞳孔看起来更像是气得要杀人。
‘哇,气死了气死了。’
麻吕小春愉悦地说着风凉话,‘果然还是一样地不禁逗,这才刚刚开始就气成这样会弄得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毕竟,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废弃公园能藏东西的地方太多了。
明明占地面积不大,但却安置了许多种中小型娱乐设施,导致这里几乎没有宽广的大路,全是歪歪扭扭的小道,遍地都是视线死角。
琴酒只往里走了两百米。
在这两百米内,他途径了水弹、烟火花、臭气以及各种不痛不痒却足够恶心人的攻击方式,而且几乎没有停顿。设置陷阱的人大概